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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林寿心中实在是气不过,转过头来狠啐了一口:“婊.子就是婊.子,想他林秀才当年真是瞎了眼,竟然寻你当他的红颜知己,我呸!”

翠屏却是没听清林寿话中的不同,将绣花坎肩重新穿在身上,寒着个脸冲着林寿冷笑道:“当年你来花钱又不是我逼你的,是你上杆子来找老娘的,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德行,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还有脸说老娘,滚犊子!”

得,感情这个刚刚还吴侬软语的女子,是个东北那疙瘩的人。

“哐当”一下,两扇小厢门被重重地关上,差点撞到林寿的鼻梁骨。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是一句流传了多少年的至理名言,可偏偏当年的林秀才就是不相信,非要跟一个百花楼里的女子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结果他遇人不淑,偏偏选中一个嫌贫爱富的势利眼,到最后他是一命呜呼归去了,自取其辱的反倒成了现在附身的林寿。

林寿铁青着脸站在门口,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半天后才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林秀才,我.日.你.祖.宗!

……

一直走出了百花楼,踏出了皮条胡同的街角,林寿的脸色才微微好了一些。

大白天从青.楼里走出来,毕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一件事儿,林寿左右瞅了瞅没人,赶紧挤进了人流中,路上问了一个路人,这才又快步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话说,青天白日的当真没有人注意到他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单不说林寿瘦骨伶仃、一脸肾虚的气色去逛青.楼,就很让人引起怀疑了,况且他的手中还抓着一只老母鸡,你见过哪个嫖客去青.楼玩还带着老母鸡的,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

在皮条胡同口,一座露天茶铺的下面,一个长相猥琐的混混,就打眼注意到了林寿。

起先张三儿还在想着是哪家的书生,居然提着老母鸡去逛青.楼,这么的有特色,随后又看那书生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等那书生走过他的身边时,他才猛然想起:这不是前年跟二哥抢女人的林秀才嘛,听说他犯了大病下不得床,今日怎就突然好生生的去逛青.楼了?

随后,张三儿就想起,自家二哥的相好的,以前正是他林秀才的新欢翠屏,二哥是打了人家才将翠屏嫂子抢了回来,因为打架,还被官府处罚了十五贯银钱的罚银,想那林秀才今日竟突然从皮条胡同中出来,定然是偷偷相会那翠屏的,两人肯定是背着二哥又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没看到那林秀才手里还提着一只老母鸡嘛,肯定是翠屏给他买来补身体的。

想到这,张三儿不仅为自家二哥鸣不平:王二哥啊王二哥,想你对翠屏嫂子千依百顺的那般好,一直攒钱想为她赎身子,而她却背着你私会你的大仇人,还倒贴给人家买补品,这么些年来,想那翠屏可曾给你买过东西?过夜的嫖资一文不少要之外,就连块糕点都没多见过一块啊!

张三儿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恼怒,将手中的茶碗向着桌子狠狠一拍,向着碗里丢下了一文钱,快步跑了出去,他认为,他必须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报告给自家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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