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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典史,鬼叫什么,看到公公还不见礼!”赵知县跺跺脚,训斥道。

王典史这才如梦初醒,今儿早上他走得急,还未见到这位宫里出来的王公公,赶紧抱拳行李:“本县典史王哲参见公公!”

“本县县丞孙亮,参见公公!”孙县丞一前一后也是恭敬一礼,至于他身后所跟的三班衙役,那都是地位低下的甲乙丙丁,倒是不用跟王公公见礼。

“真是一群废物!”王公公却是冷哼一声,嘴角轻启骂了一声:“一大帮人忙活了一上午,还不如人家林顾问半个时辰的功劳!”接着语气一转,颇有些阴柔之调,冲右手边柔声道:“林顾问,刚刚你说你已有眉目,现在就领咱家去瞧瞧吧。”

孙县丞和王典史脸色微微一红,随后一双怒眼扫向王公公的身侧。

那里站着一个一袭蓝色襕衫的书生,虽然看着面黄肌瘦,弱不禁风,周身上下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特别是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黑白分明,一双漆黑色的眼珠炯炯有神,看着整个人颇有一股精气神!

“公公大人,稍安勿躁,学生这就带诸位大人前去。”林寿闻言浅浅一笑,道:“孙县丞和王典史不如一同前往,这样若是学生有任何不足之处,还望二位多加指正!”

王典史微微一哼,道:“某家正想看看你这小小书生到底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别是一个猪鼻子插大葱,装模作样!”

“猪鼻子插大葱……”站在他身侧的孙县丞轻咳一声,小声补救道:“那是装相(象)。”

“反正一个意思!”王典史冷冷一笑。

林寿不觉眉头微微一皱,对于王典史这突如其来的敌意,他感到匪夷所思,记忆中好似那林书生并未得罪这王典史啊,好像两人还并没有任何交集。

或许唯一算上一次的,就是林书生被王二癞子打伤后,这王典史曾去看过那林书生,并且还沉痛的说了一句:“林书生,那王二癞子算是某家的一方远亲,此案又对你的声誉有损,看在某家的面子上,某家劝你还是撤了那诉状吧,纵然你不顾及你那声誉,也得顾及一下你那妹子的性命啊,你也知道这街道的地痞流氓都是那王二癞子的手下……”

你听这话,就知道这王典史从根子上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此事已过一年半载,那林书生也依言撤了诉状,总该算是尽释前嫌了才对,那今日这王典史话中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莫非……那王二癞子的尸首被他发现是我做的……

不对!

若是东窗事发,此刻应该是锁链加身押入死牢才对,怎能只会只有敌意而未有后招呢?

林寿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引着诸位大人去看那一处新发现的疑迹。

一行众人,跟着林寿一直出了王家朱门,又绕过府门院墙,穿过一条羊肠小道,一直到王家府邸后院所在的院墙下面,这地儿他王典史最熟悉,因为今儿清早他就是在这里得出的“那窃贼从此地进入”的结论,引来三班衙役一众叫好。

林寿果然指着地上的那枚脚印,道:“诸位大人,学生曾听老管家说,今儿清早典史大人曾经在此发现了重要线索,学生便依言来此,仔细探索,发现此地果然有重大线索!”

王典史却是“噗嗤”一声,先乐了,嗤鼻道:“什么重大线索,不就是一方窃贼所遗留的脚印嘛,某家早已知道,那窃贼就是从此墙翻越而过的!”

林寿斜着双眼,想看一个傻子一般的看着他,接着摇了摇头,忽的一笑。

王典史浓眉一瞪:“怎么,某家说的不对,莫非你这书生有不同的见解不成,说出来,倒让某家长长见识,也让诸位大人听听!”

他也是随口一问,借机羞辱一下这个胆大包天敢虎口抢食的书生,毕竟草地中只有这一方脚印,任谁也休想从这一方脚印中推断出更多的线索,别说他林寿,就连破案入神的包青天都不曾听闻有这本事过!

王公公闻言也倾斜着身子探了探,那草地中果然只有孤零零的一方浅浅的印记,若说有线索,顶多就得出这只是一只右脚脚印,别的一无所有,若是因此就推断出那个窃贼是个独腿的残疾,他王公公就得先啐上一口!

林寿却是不以为然,张嘴反问道:“四老爷怎就认为学生就不能有不同见解呢?这个窃案,那窃贼做的可谓是滴水不漏,本就寻一点蛛丝马迹就不易,为何寻到了却还要如此马虎的下了结论,莫非敝县县衙就是如此这般破案的?怪不得近几年银丰县内的破案率这么低!”

虽然他王典史听不懂“破案率”这个现代名词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能听出这个书生说的不是什么好词,是铁了心的要拆他的台,浓眉一竖,张嘴怒道:“怎么,你这话是何意,莫非你是在质疑某家破案草率不成?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某家当这典史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一方小小脚印,你若是真能看出其他线索,那就说出来让某家听听,也让某家长长见识!”

林寿此生最是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仗着年纪大资格老,倚老卖老,就此否定所有他认为不可能之事的井底之蛙,更何况,从一开始这王典史就处处与他作对,敌意尽显,一时也被激发出了林寿心底的怒气。

“四老爷说话不要说的太过绝对!”他一指地上的脚印,大声道:“谁说一个脚印中就不能隐藏有别的讯息,今日学生就偏要让你看看,一个你认为一无是处的脚印中,将隐藏多大的秘密!来人,拿笔记着!”最后一句,是冲着衙门执笔记录的书办说的。

记录的白衫书办是个新人,缺乏机警,不知该听谁的,两眼询问地望向王典史:“这……”

王典史冷笑了三声,压根就不相信这个书生能从一个脚印中得到其他线索,下巴一扬,道:“记!”

白衫书办这才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研磨蘸笔,严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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