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伯父,无事,就是前些时日遇到一些事情,有诸多疑点,一时没有头绪。我们就想试着从其他方向寻找线索。”廉子衿知道廉赟对玄门中的事务无心多问,便避重就轻地回答,又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伯父了。”
“嗯,雨歇和阿榖留下,我看看你们的修为是否有精进。”廉赟招手,让两位弟子上前。廉子衿和云流景见状,躬身告退。
从岂墨殿出来后,云流景和廉子衿结伴返回竹轩。“外界传言廉掌门不涉俗世,一心修习,没想到对小青榖和萧姑娘倒是关心。”云流景一边走,一边随手拨弄青石小径两旁的野花野草。
廉子衿左手持剑,右手背于身后,缓步跟在他身旁:“师姐和阿榖是伯父的弟子,自然比旁人要多些关心。”
“我看可不一定,据我所知,你伯父不止她们两个弟子吧?”云流景道。
众所周知,长白门掌门廉赟虽然很早就开始不问门中之事,但弟子却不算少。除了萧雨歇和青榖之外,仍旧在长白门中的还有大弟子路寻以及廉子衿的兄长廉霁。
“所以啊,人人都有爱才之心啊。”诚然,能够被廉赟收入门下的绝不是平庸之人,但天才之中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显然青榖和萧雨歇于修玄一途的天赋足以引起同为天才且无心俗世的廉赟的重视。虽然囿于年纪尚轻,修为算不得高深。但假以时日,她们定将成为宋清雩一样的传奇。
不见廉子衿的回答,云流景转过头,又道:“话说,为什么你没有和你兄长一样拜入你伯父门下?”
“我和兄长的师父不止一位,父亲、母亲和伯父都曾教导过我们。”廉子衿解释道:“兄长拜入伯父门下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接任执法长老之位。而我,自幼便不像兄长那样操心,便没有行拜师之礼。”
岂墨堂。
廉赟走到廊下,看着院中的青榖和萧雨歇过招,眼中闪现满意之色。
“停下吧。”话落,廉赟转身返回殿中。青榖和萧雨歇收剑入鞘,随后跟上。
“雨歇,阿榖。”廉赟看向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出声道:“以你们的天资,修为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再需要旁人的指点。或者说,旁人的指点对你们的修习已经不那么重要。再往下,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玄门修习,尤其是灵力一途,初学者修道,入道者修心。从表象到内里的过度,最重要的便是修心。心境到了,修习自然会事半功倍。
所以,一定要记住,心性不可变!”
“是,弟子谨记!”
……
“阿榖,可记住了师父的教导?”从岂墨殿中出来,萧雨歇对青榖道。
“记住了,心性不可变。”青榖会意,回答道:“前些日子,我确实被一些事情乱了心绪。听师父一番教导,此时已经豁然开朗了。师姐,我会尽力调整,不让心绪为外物所扰。”
萧雨歇见青榖眉宇间的郁色确实减轻了许多,遂放下心来。她看着青榖,温声道:“阿榖,你要记得,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所以,不必为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伤神。”
“我记住了,师姐。”
青榖和萧雨歇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廉子衿和云流景。云流景正指着地上一株白色的花问廉子衿:“子衿,这是什么花?怎么长得这么特别,之前从未见过。”
青榖二人看向他手指的方向,见那花朵花型十分奇特,宛如翩翩起舞的白色飞鸟,花朵的边缘呈丝状,就像飞鸟的羽毛。
廉子衿看了一眼,回答道:“那是白鹭花,是伯父早年外出游历时从南方十万大山中带回来的,的确十分罕见。”
“白鹭花,确实花如其名。”云流景看到了青榖和萧雨歇,招手让她们过来:“萧姑娘,小青榖,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
“是你们怎么这么慢,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这里。”青榖说道。
“反正闲来无事,这不是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顺便还能等你们嘛。”云流景道:“话说,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静待。”廉子衿道:“有些事情,无须你去寻找,它自然会过来。”
山雨本就欲来,自然不需要再去召唤。
“也是,那就先回去吧,静待其变。”云流景道:“我想喝竹叶茶,是否能劳廉公子大驾,帮忙烹一壶清茗?”
廉子衿出身玄门翘首之派,君子六艺自然是从小必不可少的课程。人们皆赞他礼、乐、射、御、书、术皆出类拔萃。但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精通茶道。
他幼时曾跟随母亲拜访一位好友,这位好友便是早已隐居的茶艺大师螺音。
由此,他便与茶结下了不浅的缘分。他虽然时常烹茶,但能喝到的却只有那么几个人。云流景是上次住在竹轩时碰巧蹭到了一杯竹叶茶。
对于云流景的要求,廉子衿微笑,不置可否。
回到竹轩,云流景、青榖和萧雨歇一同坐在石桌旁,看廉子衿烹茶。白衣人立于丛丛翠竹边,放下长剑,执起茶海,一举一动仿佛一幅幅生动的画卷,美得让人不忍打扰。
同为男儿,云流景也不禁心道:有匪君子,如琢如磨。说的便是廉子衿这样的人吧。
阵阵茶香传来,廉子衿将烹好的茶依次递给三人。萧雨歇和青榖对于此种情景十分熟悉,云流景却有些受宠若惊:“多谢!”
“师兄,还是你煮的竹叶茶最好喝。”青榖眯了迷眼睛。这副情态,让萧雨歇想起窝在青榖怀中时的小东西。
“这竹叶茶,你怕是喝得最多的一个人吧?”萧雨歇笑着道:“对了,怎么没见小东西?”从睢阳回来时,它还跟着。
说曹操,曹操到。萧雨歇话音刚落,就见一只白色物体凌空窜向青榖。它速度极快,落到青榖怀中时却异常轻巧。
“你去哪儿了?”青榖放下茶杯,轻抚小东西的毛发。
“去玩儿秋千了?”青榖盯着小东西的眼睛,看似自言自语道:“是去我院子里吗?”
四人抛开所有烦心事,在竹轩中品茶、去闻杳林练剑打坐、到昙筑中荡秋千,数日倏忽而过。
山雨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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