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亭是个自身带有故事的人,若与他相识,想来,总会想方设法去深入了解。他见闻识广,这些年所说故事,无一重复。
评书每个月只有三场,且都在下午,每场两个时辰。人不满,绝不开讲。
刚开始有好些人会问,为什么每个月只讲三场?柳敬亭会笑着说,三场打赏钱刚好够一个月开销,编故事太费脑子。
大堂之中现已座无虚席,柳敬亭上场后,台下所坐立马噤声。都是些忠实得老听众,什么时候捧,什么时候赏,心中都知晓。
“承蒙大伙捧场,柳某这里故事已快讲完,今儿是最后一场。”青杉大褂柳敬亭所言,字正腔圆,一句一顿,让人所听如沐春风。
在座听众可是不干,“老柳,咱们可是几十年得老交情了,你这担子怎说撂就撂?”
也有人附和道:“就是,这听了几十年,一下子停掉,我们这些老骨头可就没地方可去咯。”
柳敬亭深鞠一躬,拱手歉意:“诸位,望海涵。柳某也是身不由已,洛阳城外还有一事未了,若是能活着回来,必定与诸位一同说道说道。”
躺在门口得吕玄策,眯着双眼,大口饮着桃花酿:“这酒,总算是喝明白了。”
“都安静点,你们瞎起什么哄。财神爷要走,最亏得还是我。”林有福这一噪门,将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
柳敬亭朝林有福点头致谢:“诸位,咱今儿最后一场,就来讲讲那名震江湖得酒剑仙。”
吕玄策一口酒,差点没将自己呛死。
“桃里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卅年灯。话说三十年前,百家争鸣,江湖中奇人异士辈出,其中就有那威名赫赫地酒剑仙——吕玄策。”
“吕玄策,这名字听得好生耳熟。”有人说道。
“咦,那个烂酒鬼不就叫作吕玄策?”又有人说道。
“应该是同名同姓罢了。”还是方才那人所说。
小胖墩到门口转了一圈,回来和应当说:“姐夫,太阳还没落山,那酒鬼竟然不见嘞。”
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柳敬亭说吕玄策是当时江湖之中,风头最盛得一个剑仙。
风雪中,白袍吕玄策,为求破境以一敌二,力挫两位成名已久同阶剑修,临阵突破入止境剑仙,一战成名。因其好酒,千杯不倒,故被人称作酒剑仙。
当时吕玄策,风光可谓一时无二,江湖中不论男女老少,都视其为毕生追逐目标。
可惜,吕玄策后来爱上了一位女子,女子为九夷玄菟人氏,其父为玄菟部落首领。虽为蛮夷之女,可早就被朝庭赐封,嫁予二皇子为妃。
玄菟首领知晓后,派出五千铁骑围剿吕玄策,蛮夷铁骑皆以骁勇善战著称,那一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五千铁骑战至最后只剩千余,吕玄策也不知所踪。
之后,江湖中鲜少有人提及吕玄策三字。酒剑仙之名,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吕玄策在听到酒剑仙时,就已离开客栈到城门口等待,他一只手勾在石像上,另一只手拎桃花酿,对着夏商言道:“走一个?我是想不通,你说这柳敬亭今日扯上我作甚。”
每次柳敬亭讲完之后,听众都会打赏些小钱,或多或少,全凭心意。今日份得赏钱特别多,柳敬亭却分毫未收,任凭这些老街坊如何说道挽留,去意已决,要这些钱财已无用。
“柳师叔。”应当揖礼挡住柳敬亭去路,小胖墩紧随其后。
柳敬亭询问道:“师叔?你是宴几道的学生?”
“是,先生托我向您问好。”应当揖礼在鞠一躬。
小胖墩也学着应当模样,说道:“家师宴几道,未席小弟子林滚滚,拜见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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