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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雀深以为然:“大小姐并非愚莽之人,只是年岁仍小,多磨几年也就罢了。”她舒了口气,跟着姜翊迈入歇云阁阁门,将桌上摆着的两顶幕离拿起来塞进姜翊怀里,“咱们出府一趟吧,鹂鹂那里有消息了。”

溪亭日暮作为酒肆,大晌午其实并没有什么生意。这些年酒的生意虽是皮肉,买卖消息才是筋骨。可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好酒之人。何况溪亭日暮的下酒菜和糕碟一应俱全,生意日日红火鼎盛。倒是买卖消息,大多是走投无路的内情人才会参与进的,往往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旁人的家事而已。

姜翊守着这摊生意,不过是想知道更多关于众生令或是斥鬼门的消息罢了。只是这些年众生令蛰伏无声,斥鬼门也逐渐转向地下,几乎要被世人淡忘了。

姜翊进了酒肆,朝门口站着的小厮花游打了个手势,将斗篷摘了下来递给他:“鹂鹂呢?”

“黄行首在楼上清点账目呢。”花游弯腰行礼,“大小姐许久不来了。”

姜翊提着裙子往楼上走,笑声传的甚远:“这不是来了嘛,你们都太厉害,一点不用我费心,我自然乐得清闲,只管发工钱了。”

鹂鹂一袭黄衣,抱着账本从楼上的主间跑出来:“大小姐和雀姑娘来了!”她的声音当真轻快响亮地如同她的名字,像是一只抱香而栖的黄鹂,“花游快倒茶啊,还要酒糟甜酪和酒果子!”

“还是鹂鹂好。”姜翊笑着眯了眯眼,顺手接过鹂鹂手中的账簿,坐下来,“可还容易?”

鹂鹂站在姜翊身边,给雀雀行了个礼:“一切都好,只有一件事不敢瞒着大小姐,昨夜后院伙计做工不小心,走了水,倒是极快就扑灭了,只是原本地下埋着的三翁桂花酿不得不提早取出来,留不到中秋卖出去了。”

“给我两坛带走,好酒不易得,我带回去给苏公子一坛。”姜翊点了点头,“剩下老规矩你们分了就是。”她想到桂花酿,舔了舔嘴唇,“我记得是去年八月收的桂花,我前些日子还跟雀雀念叨说嘴馋了,这场火倒是遂了我的愿。”

雀雀在一旁有些谨慎道:“的确是不小心走的水?不是有人蓄意放火吗?”

“的确是不小心。”鹂鹂看着雀雀回答道,“这几夜皆是无月,天黑得很,后院酿酒的几个伙计便多点了几盏灯,烛火星溅到酒坛里,才闪失了。不过他们反应的快,也没造成别的什么损失。”

雀雀点了点头。姜翊合上账簿:“夜里还是不要做工了,做酒的生意还是要小心。”

鹂鹂点了点头,才道:“大小姐,容迟容公子的消息,鹂鹂查到了。”

“真不愧是鹂鹂,如今越来越厉害了。”姜翊忍不住赞叹,“昨天才交给你的事今日便有了消息。”

鹂鹂羞赧地一笑:“不比渭水,没什么高门显贵和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金陵乃是国都,一行一动皆关系生死,消息自然活泛许多,知情者也更多些。容公子乃是平昌王的第二子,又并非泛泛之辈,不算鹂鹂厉害。”

姜翊仰起脸看着鹂鹂:“查到他什么了?”

鹂鹂说的很多跟姜翊知道的相同,无外乎是他幼年丧母,也不受父亲宠爱,一直养在西北跟着一个平昌王的老部下。

只是有很多事,姜翊却不太知道。比如,他亲眼看着母亲自缢的尸体被下人抬出去。比如他母亲去世的同一年,他亲生兄长,平昌王府的世子为了救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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