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满天,一弯新月斜挂天边,晚风徐徐,虫鸣唧唧,那一座三层小楼显得说不出的孤独。
来到半山腰,忽然传来了一阵缥缥缈缈的琴声,好像情人低声呢喃,缠绵悱恻。
覃明心里一凛,此曲好像天上来,诉说着人世间的孤独寂寞,甜蜜苦楚,有一种说不出凄凉意境,回想起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种种遭遇,人心叵测,江湖险恶,不禁悲从中来。
覃明一路上废话连篇,此刻却一言不发,秋月微觉奇怪,回过头来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恍惚,眼角隐隐约约有泪光,秋月想不到这个叱咤江湖的男子竟然如此感性,不知道怎么的,秋月的心里暗暗为他感到难过,觉得他好可怜。
两人来到小楼前面,三楼忽然探出一个头来,覃明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和秋月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挤眉弄眼,张开嘴巴,还打着手势,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再看看秋月也是一样,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这显然是两个少女之间的顽皮恶作剧。
走进小楼,琴声忽然一变,清脆明快,如珠落玉盘,充满了平安喜乐,覃明心中的忧愁慢慢淡去,等走到三楼,那股挤压在心间的抑郁已经尽去。
三楼走廊上挂着一盏红灯笼,刚才和秋月挤眉弄眼的少女长裙拂地,婀娜娉婷,正在走廊上朝两人招手。秋月眉开眼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低声道:“春兰,我回来啦。”
春兰瞄了覃明一眼,把脸靠近秋月的耳朵,低声说着什么,随后两人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嘻嘻的看着覃明。
清脆的琴声从房间里流淌出来,料想瑶琴仙子杜心娥就在里面,覃明也不矫情,大步走了进去,一阵檀香的味道直钻入鼻子,房间里红烛摇曳,满屋生辉,在里面靠窗的位置,一个身穿一缕黑纱的女子背对着覃明,正在弹奏着瑶琴,她满头青丝,背影曼妙,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一双玉手如青葱般雪白,叮咚美妙的琴声便是在她指尖流出。
突然间一声脆响,瑶琴断了一根铉,杜心娥怔了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她眉目如画,肤如凝脂,一双妙目清澈澄明,目不转睛的看着覃明。
这瑶琴仙子果然是美的惊心动魄,比之欧舞云的妖艳妩媚,引人遐思不同,这是一种清新脱俗,纯净的美,美不胜收,却让人不忍亵渎。
覃明屏住呼吸,心中赞叹造物之神奇,良久才回过神来,脸有愧色,道:“都怪覃某凡夫俗子,唐突了佳人,害的仙子瑶琴断铉,实在是罪过。”
杜心娥淡淡一笑,如空谷幽兰绽放,让人赏心悦目,道:“覃公子言重了,瑶琴断铉,非你之过,乃是因为你身上的鲜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所致。”
覃明微微一怔,道:“那不是一样么?”
杜心娥微微一笑,道:“当然不一样,你身上受伤,非你本人的意愿,再说了,是我让你来这里,才致使你没有时间治伤,说起来都是我的错。”
“不敢。”杜心娥的声音轻柔,听着让人心里非常舒服,而且善解人意,覃明受宠若惊。
杜心娥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势,秋月,你去拿药箱过来,再打一盘热水,春兰,你去给覃公子泡一杯茶。”
杜心娥的话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覃明依言走了过去,杜心娥的手指搭了上去,她的手指冰凉柔滑,覃明忍不住轻轻一颤。
杜心娥的身子凑了过来,柔声道:“不碍事,只是皮外伤,上一点药,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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