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儿一边字字铿锵的说着,一边用她那双清澈无波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俊逸而又因矛盾痛苦不堪的男人。
是啊!
痛苦!
还有什么比指控被自己全身心爱慕之人更让人痛苦的事呢?皇太极贵为万万人之上的王子,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容不得有丝毫的瑕疵。若行错一步,便会沦为天下之人唾弃的昏庸之辈,永生永世,都再无翻身之日。
大玉儿的步步紧逼,让皇太极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里。他避开面前这双咄咄逼人的眼睛,沙哑着声音对着努尔哈赤说道:“父汗,纳兰大妃温婉娴柔,对您,更是一心一意,体贴有加。民间流行一句古话:家和万事兴。今日之事,涉及之人,皆如您的手心手背,孰对孰错,就让它随着这些死去之人烟消云散吧!”
努尔哈赤圆睁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深深地看着皇太极,一声细微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叹息,在她的心底无声而起。
皇太极话音刚落,大玉儿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再次传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天子犯法,也定当与庶民同罪。大汗的家,是整个天下。贝勒爷避重就轻,是想让天下人非议大汗姑息养奸吗?”
“你——”
皇太极气极,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到如此不知进步的大玉儿,皇太极微眯着眼睛,恨不得将她扔出这个屋子。
他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腕,声声啼血的说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安份守己。若不是你,今日的局面,又怎会变得如此不可收拾?你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不将她活活逼死,你就不能罢休吗?父汗会如何决择,用不着你来左右,如果闲着无事可干,那就滚回科尔沁,这里是大金,今日之事,也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家事,用不着你这个蛮夷之邦的黄毛丫头来多嘴。”
大玉儿挣扎着抽出了自己被捏得有些发红的皓腕,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太极,跪在地上的女子,要刺杀他的父亲,嫁祸他的兄弟,他居然还打算包庇她。
原来,一个情字,竞会让一个精明睿智的男人色令智昏。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想惹是生非,纳兰大妃说得很清楚啊,她义正言辞的指控我与多尔衮密谋造反,试问贝勒爷,这样罪不可赦的我,还能全身而退,回到科尔沁吗?”
“够了——”
努尔哈赤的声音划破夜空,让争吵不休的两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努尔哈赤转头看着多尔衮,问道:“多尔衮,你可有话说?”
多尔衮还未从大玉儿刚刚直言不讳的表白中复苏过来,他的眉宇间,仍然扑闪着掩饰不住的失落与沮丧。此时,见努尔哈赤突然提到自己,他慌忙从恍惚中提了提神,不卑不亢的说道:“父汗精明神武,世间之事,哪一桩哪一件,能瞒得过父汗的双眼。儿臣无话可说,因为儿臣知道,父汗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了。”
努尔哈赤扬了扬眉,声如洪钟的说道:“你倒机敏,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忘拍本汗的马屁。如果我说,我相信容月,你又当如何?”
多尔衮心中一惊,抬眸看着努尔哈赤,拼命的想从他的脸上,读懂这句话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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