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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宥下楼被小猫绊了一脚,人控制不住往前倾,一把抓住栏杆。

惯性使然,膝盖磕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

“嘶....”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受惊的猫猫从栏杆缝隙窜出去惊叫一声,碰到了立在楼梯边上的巨大花瓶。

“砰------”

沈宥:“......”

那只可怜的一人高的花瓶四分五裂。小猫可怜兮兮的轻轻“喵”了声。

沈宥被巨响吵得头大,一面搜索谢洛琛一面满怀歉意又无奈后悔。

这么大的动静,谢洛琛居然没有出现。

难道不在家?

他揉一揉膝盖,走到客厅看看谢洛琛人在哪儿,意外却在厨房外听见刀切在砧板上钝钝地响声。

谢洛琛穿着短袖卫衣,浅蓝色围裙,背对着沈宥正在厨房忙碌。

阳光极盛,透过厨房视野很好的窗户,在台面上投下金灿灿一片。他的背影轮廓也被阳光模糊着,似乎莹莹发着光。

沈宥抿唇,唤他:“谢洛琛。”

毫无反应。

沈宥确定自己的声音并不小,也很清晰。疑窦丛生,他走上前。

谢洛琛偶然转头发现他,露出极好看极温柔的笑来:“醒了?”

他右手却快速由着身体遮挡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

沈宥一把抓住那只手。

手腕骨节突出,温暖光滑。沈宥目光透过金丝眼镜的镜片牢牢盯着他手里的黑色物件。

不容置疑又温和的一根根掰开修长的指。

沈宥把那黑色的小东西抓在手里。

谢洛琛退后一步,轻轻叹了口气。“宥宥,”他语调柔软带点哀求,“还给我。”

沈宥面无表情。

一个金属耳钉式样的东西,三角形。他确定从前谢洛琛从没有戴过。他也不是喜欢戴这种东西的人。

这他当然认识。

毕竟谢洛琛不知道。这个设计图还是他画的。

当时是给组里的一个耳膜受损的成员定做的,因为好用,量产了一千多个,专用来助听。

沈宥看着他,问:“谢洛琛,你耳朵到底怎么了。”

谢洛琛一僵。拿走了那个耳钉戴上。

沈宥却想起的是重逢那天,难怪谢洛琛不怎么讲话,听到他和邱贺谈原来的事情也毫无反应——

他那天耳朵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什么无动于衷,什么嘲讽,分明就是谢洛琛根本听不见!

“那天,你没戴这个是吗,”沈宥问,却是肯定的语气,“我后来看见你进了徐文苒办公室,是去拿这个吗。”

谢洛琛叹了口气,还是坦白了:“我口袋里有一个,转身向前走,进电梯的时候就戴上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戴?”

“你看到会起疑心的...”

谢洛琛没敢说下去,也不顾什么理由辩解,不管当初是谁提的分手,凑过去把沈宥紧紧抱住。

--沈宥眼眶红了。

这么多年他基本没见过沈宥哭。除了见到谢叔叔的那个晚上,知道一切以后也是这样红着眼眶一言不发的样子。

再多的的伪装也在这一刻破功。谢洛琛根本无法掩饰,不计后果只想再次把人抱在怀里。

“什么时候....”沈宥一把推开他,他神情平静却狠厉,“你说啊!”

平底锅里面包的焦味传来。

沈宥一言不发,关掉了火。

谢洛琛近乎是哀求的从身后搂住他:“宥宥...先吃早饭,我绝不隐瞒,好不好?”

窗外树梢躲藏的鸣蝉吱吱又聒噪而拖着嗓子唱着。仿佛肺腑跟着共鸣,嗡嗡嗡,扰人心烦。

“你知道我今天凌晨在档案室看到了什么吗,”沈宥哑着嗓子,“我母亲,现在又是你...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在乎...”

他转过头来,看着谢洛琛。

镜框上闪了一点细碎的阳光,沈宥眉眼没了往日风流含笑的样子,黑色衬衫映着他冷白的皮肤,上挑的眼尾带一点红痕。

他看起来如此悲怆脆弱,却又倔强坚定。

“谢洛琛,这六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他说。

毫无征兆的,谁的手腕被抓住,一边快氧化的切片苹果也无人管,面包片随它自顾自焦着。阳光穿透了六年光阴,尘封的美酒被开启,滋味愈发香醇。

柔软的,湿润的,混着又是谁的眼泪,狠厉猛烈,像缠绵更像撕扯。

一口烈酒烧到嗓子里,六年时光无法让它绵润,只是越发辛辣,刺激着感官。醇香的表象是假,真正的滋味只有两个人知道。

谢洛琛背抵着冰箱,喘息着回吻。

碍事的眼镜被扯掉放在台面上,“咔哒”,细细的镜框反射着阳光,一片灼眼的亮。

毫无隔阂的贴合。

中央空调停息了一会儿,又开始呼呼的加快风速。

因为冷气加持,烈日也柔和。最终慢慢舔尽血迹,口腔里的铁锈味,仔细而柔软的舌尖。

沈宥的睫毛微颤。

他把头埋在谢洛琛的颈窝,在锁骨上咬了一口。

狠狠的,一点也不留情。却在最后减小力度。

谁也没有动。

闯了祸的白猫悄悄进来,在两人脚踝边打转。

毛茸茸时不时蹭到脚踝,很痒。

“宥宥,别闹。”谢洛琛声音无奈。

沈宥还以为在叫他,刚要把头抬起来,却被谢洛琛力道温和的按回去。

反倒是那只白猫“喵”了声。知趣的离开了。

沈宥才意识到。原来是在叫猫。

他抬头看着谢洛琛。

目光相撞。

沈宥垂下眼睛,道:“你想我吗。”

陡然被人松开,沈宥有些迷茫。

谢洛琛转身离开。

沈宥沉默着站在原地。苦笑了一下。

他呼出一口气。戴上眼镜刚想走,被人从后面抱着肩膀环起来。

愕然回头。

谢洛琛掌心摊开。

一对对戒。

沈宥疑惑的看着他。

并不是婚戒,两只男戒,是藤蔓缠绕的样子,银制,线条流畅,精巧大方。

很光滑,仿佛被人反复摩挲似的。

“我做第一个任务培训,在一个老银匠身边学了三个月,”他低声说,“做了这一对。本来想送给你当成配饰戴的,做完了才意识到,你出国了。”

沈宥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后悔了。”

谢洛琛看着他,继续说:“我以为你不在我身边能安全一些...但徐文苒说,他们找到你了,她才安排你回国...我真的放心不下...我爱你。”

沈宥混混沌沌的看着他虔诚的吻了吻自己的指,迟疑了一会儿,把戒指戴在沈宥的中指上。

然后被人推到餐桌前坐下,端来了早餐。

还有那只毛茸茸的和他同名的小猫,跃到膝头团起来,呼噜呼噜的蹭他。

他努力想保持严肃,身上的重担却仿佛被人轻巧的卸下来,同他的伪装一起。

夏天蔬菜粥是很清爽的,果盘。还有裹着蛋液煎到熟透的土司片。米香,奶香和麦香。

沈宥低头吃完了早餐。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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