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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我们独自生活了十六年,不管母亲是什么出身,都与现在无关,我要做的是展望将来,没必要探究过去,也许哪天娘想通了,自会告诉我呢。”

思量一阵,陆俭笑着摇头,自言自语对自己宽慰了一番,然后便彻底将脑海中的纷乱情绪给抛诸脑后。

.............

夜渐渐深了,汴京开封府的夜市却依旧热闹。

皇城内,宰相曾布正在小黄门的带领下步履匆匆的走向皇宫,他面色有些焦急,手中拿着一本奏章。

文德殿中,年轻的赵佶正在欣赏着东晋书法家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这是童贯最新派人送来的。

“皇上,曾相求见。”

赵佶正看得津津有味,一个侍立在门边的小太监悄悄过来说道。

“曾布?这么晚了他来见朕做什么?”

他有些疑惑。

“让他进来。”

说着,赵佶放下手中的卷轴。

“皇上,工部急奏,阳武县境内黄河决堤!”

曾布一进来,立刻便跪在地上说道。

“黄河决堤了?”

听到曾布的话,赵佶吓了一跳,急忙令身边的小太监把曾布手上的奏章拿过来看。

当看到只被淹十余户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伤亡不算惨重。”

新帝登基,最忌讳遇到天灾,不过所幸天灾并不严重。

见赵佶神色颇为轻松,曾布眉头大皱:

“皇上,阳武县伤亡虽不算惨重,但因黄河决口,河水流经商丘,汇入泗水,导致泗水水位急长。”

见到曾布神色担忧,赵佶知道自己可能把这件事想简单了。

“泗水水位急长,会危及哪些地方?”他问道。

“回皇上,泗水流经下邳,下邳属徐州境内,临近睢宁,若是水位持续上涨,很可能冲垮下邳堤坝,到那时,下邳,睢宁,乃至徐州诸县都有可能被洪水淹没,成为千里泽国。”

曾布说这话时,神色尤为严肃。

听了这些话,赵佶顿时明白,宰相的意思是现在虽然不严重,但如果持续发展下去,就会很严重!

“这还不到五月,就已到了汛期么?”

赵佶诧异的说道。

“回皇上,今年雨水颇多,想是汛期提前了。”

“下邳境内的防洪工事如何?”赵佶又问。

“这........”

曾布微微犹豫了一会儿,道:“去岁朝廷拨了五十万贯到下邳,用以修筑堤坝。”

“这么多钱修筑堤坝,应该可以抵得住洪水吧?”

赵佶道。

“现在的情形倒是可以抵住,就怕五六月份洪水会再涨,到那时........”

曾布话没说完,赵佶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样,朕让三司再拨三十万贯下去,用以挖掘河道引流,爱卿看如何?”

赵佶问。

“皇上圣明!”

曾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

“那好,爱卿先下去吧。”

“皇上,那阳武县令.......”曾布没急着走,而是问阳武县令该怎么处置。

赵佶思虑了一会儿,道:“防洪不力,革职查办!”

“老臣领命!”

...........

同样的夜晚,徐州,知州任仲秋的宅邸内,凉亭中两个男子相顾而坐。

“杭州供应局?”

其中一个年约不惑,身材清瘦,续着长须的男子看着桌上的书信,眼睛微眯,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他就是徐州知州任仲秋。

“大人,杭州供应局的人出手救走咱们要抓的人,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深意?会不会是童贯在秘密调查咱们?”

旁边的男子身材壮硕,容貌粗犷,打量着桌上的信,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此人是徐州签判韩令言。

“我与童贯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要调查我?”任仲秋道。

“会不会是官家........”

韩令言话没说完,任仲秋眉头皱得更深。

他也担心,这件事会不会是官家授意,童贯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省供奉,他敢和自己作对,恐怕多半是有人撑腰。

“最好别是这样,不然,我们就都完了!”

任仲秋神色很是担忧,说完又道:

“让他们尽快找到那个人,不管他是谁,直接杀掉,拿回货单。”

“是。”韩令言点头。

“最近两浙漕帮有什么动静?”任仲秋又问。

“回大人,别的动静倒没有,只是听说袁天霸的女儿走丢了,这两天帮内上下的人都在四处寻找。”

韩令言道。

“走丢了?”

任仲秋有些意外。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丢?”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袁天霸的女儿挺漂亮,我想会不会是被人牙子给掳走卖了。”韩令言笑道。

任仲秋也觉得有些好笑:

“袁天霸这老小子,连自己女儿都看不住。”

“对了大人,咱们的货还在他们的运船上,要不要拿回来?”

“不用,拿回来放哪里都不安全,放在运船上,没人知道端倪,反而最好。”任仲秋摇头。

“还有件事大人,下邳知县纪庄给我写信,信中有意无意的提到他升官的事儿..........”

“让他再等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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