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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

虽然不认识这个签判,但这并不能成为自己不见人家的理由。

“娘,我去见见那个韩大人。”

和母亲交待一声后,陆俭和小厮一起走出院子。

本以为对方在驿馆大堂,陆俭正要往大堂走,没想到却被小厮拦住:

“陆副使,韩大人在偏院。”

小厮用手给他指了个方向。

“偏院?”

陆俭眉头一挑。

对方要见自己,却不在大堂会面,而是选在偏院之中,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想起对方是徐州官员,陆俭神色凝重了几分,他猜想,对方会不会是因为花山坝湖泊一事而来的?

陆俭一边思虑着,一边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偏院。

刚走进来,他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门而坐,身量不长,但穿着官服很得体,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看到陆俭进来,他站起身。

昨天到今天,陆俭见到的徐州官员着实不少,此人无论身材长相都无甚特点,陆俭对他实在没有印象,好在小厮早已说过他的身份。

“小子陆俭,见过韩大人。”

陆俭虽然被任命为治水副使,但这只是临时差遣,他并无职官在身,所以不能自称本官或者下官。

“陆副使不必多礼。”

见陆俭先向自己行礼之后,韩令言微笑着还礼。

“请坐!”

他一边让陆俭坐下,一边打发小厮出去。

“韩大人此来,不知有何事见教?”

陆俭落座之后,开门见山的问。

韩令言笑了笑,他做事,是不喜直来直去的。

“本官听说令堂因驿馆修葺,墙体倒塌而砸伤了手臂,心中甚为担忧,特来问询。”

这个说法没问题,但陆俭不相信,若真是问询他母亲伤势的话,对方不该在这偏院见他。

“有劳韩大人挂念,母亲无甚大碍。”

对方不说来意,陆俭也不多言。

见陆俭面色沉稳,韩令言断定他还不知道这其中的蹊跷,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出言问道:

“不知昨日陆副使和杨大人前往花山坝湖泊探查地势,结果如何了?这花山坝湖,到底是疏通好,还是不疏通好?”

陆俭就知道对方找自己没那么简单,这是要进入正题了。

“回韩大人的话,花山坝湖泊的地势已经查探清楚..........我和杨大人都认为,这湖泊可以疏通。”

湖泊到底疏不疏通,陆俭还没有和杨时商议出结果,他这么说,旨在试探韩令言。

果然。

听陆俭说湖泊可以疏通之后,韩令言的脸色当即一变,随即冷笑:

“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了么?本官想来,这花山坝湖泊事关重大,到底疏不疏通,陆副使实在应该好好思量才对。”

陆俭略一拱手,不卑不亢:

“韩大人所言极是,但小子以为我已经思量得很清楚了。”

闻言,韩令言眉头皱起。

“是么?可是本官觉得,陆副使并未思量清楚。”

“此话何解?”

陆俭瞳孔微缩,盯着韩令言问。

“疏通湖水,万一溃堤,下游数万百姓的安危,都将受到威胁。”

韩令言说的,是他们已经讨论过的问题。

“此事我已说过,可以先转移百姓,必不会使他们身处险地。”

陆俭说道。

韩令言早知道陆俭会这么说,当即笑了笑:

“本官当然知道百姓可以转移,只是不知,陆副使的母亲,可不可以转移呢?”

韩令言的声音传入耳中,陆俭陡然动容。

他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韩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

陆俭只想套出这人的真实来意,以及他们想对自己施展的手段,没想到会提到自己母亲。

“呵呵,没什么意思,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韩令言笑着,站起身,背着手佯装思考,实则是左顾右盼,看看周遭有无旁人。

当看到没有之后,他接着对陆俭说道:

“这驿馆年久失修,多处墙体都有倒塌的危险,昨日倒塌的是东墙,焉知明日后日会不会倒塌西墙南墙北墙?

墙体倒塌砸到令堂虽是意外,但谁也保不准,这种意外以后会不会再次发生,你说呢?陆副使。”

说道最后的时候,韩令言眯着眼睛看向陆俭,脸上浮现的是一抹诡谲的笑容。

一听这话,陆俭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怒目而视。

“我母亲受伤,是你们搞的鬼?”

他不是笨蛋,听出韩令言话中的意思,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

先前他只以为母亲受伤是意外,没想到是人有意为之!

见到陆俭面色涨红,神情恼怒,韩令言知道他已上钩了,但他为人谨慎,除非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否则绝不会透露半句对自己不利的话。

“无凭无据,陆副使可不要乱说啊。”

他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颇为得意。

陆俭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母亲受伤就是眼前之人搞的鬼,看到对方还笑,他心中只感觉怒气升腾。

“砰!”

冷不丁的,他一拳朝对方脸上砸了过去!

“啊!”

韩令言怎么也想不到,陆俭敢在这种地方动手打他,只看到眼前一晃,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兔崽子,你敢打我!”

陆俭毫无征兆的一拳,让韩令言顿时火冒三丈,一手捂着脸,又惊又怒。

打了人,陆俭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摊了摊手,学着韩令言先前的语气道:

“无凭无据,韩大人可不要乱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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