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门便有种春风拂面的暖意,虽然已是下午时分,却让人有种暖洋洋的舒适之感。远处似有山峦隐在亭台楼阁后。白玉石桥架在青青小河之上,那河水下隐隐有光在闪。身居内陆的都城竟有如此旖旎秀丽风光,正有江南的园林风范。想必除了皇家也没这么大手笔了。
跟着管事行走至一处小院,门口竟也摆有石狮雕像。进入小院儿后管事告知越浩楠今晚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再来安排后便退下,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独留越浩楠一人。
说起来这其实不符合礼仪的,怎么可能一个侍从都没有。但此时的越浩楠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他之所以选择今日急匆匆的来到行宫,因为今日已是六月初七,距离十五的日子越来愈近,婴儿的阳气本就重,再加上月圆之夜的阳气,恐怕再做操作已是十分困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个孩子都绝对不能降世,否则整个雄霸国的命运都将改写。从八卦镜中倒映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苍老的面容中透露出坚毅。
将布袋中的东西悉数倒在桌上,不过就是几根红绳、香、坛子,一只小瓷瓶。从随身的口袋中取出他拼尽全力祈求的那张黄符,将其烧掉,口中念念有词。当看到黄符被烧掉后冒出滚滚浓烟,他由心的发出笑声。整个屋子封闭在黑暗中,随着火星的黯淡,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椒房殿内却是人来人往忙手忙脚。应周扬真要求的陈章良身着明黄色龙袍,焦急的在门外转来转去。四下却是除了太监总管宋连之外一人都无。宋连跟着也不敢大喘气,他就在一旁静静的候着随时等待吩咐。
“报——”外面传来尖锐的声音。
陈章良停住脚步有些焦急的道:“进。”
推门而入一个浑身是黑的暗卫,半跪在地上道:“国师不见了。室内只留下一根十分细长的红线系在香炉上。”
陈章良有些更着急了:“那你们继续回去看着,行宫那边一有异动立刻汇报朕。对了……那个巫族的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暗卫有些迟疑:“下午客人便到了,但……自从他进去之后……便从未照明过。因为过于黑暗,属下在外也看不到什么内容。里面也没什么响声。”
“嗯,朕知道了。回去吧。”陈章良烦躁的挥挥手。这种情况属实有些奇怪,但是此刻的他也顾不得细枝末节的小事了,只能期盼周扬真可以不负众望。距离张菁羊水破了已经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里面是接生婆大声呼喊的声音、张菁撕心裂肺的叫声和抽泣声。
“吱呀——”门开了,又是锦绣和几个宫女出来换水来了。这已经是第三盆了,红彤彤的颜色触目惊心。她们速度极快的端着热水回去,或许今生无视帝王的机会也就仅此一次吧。
“啊——”
“啊——”
两道完全不同的尖叫声,一道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声,一道是惊吓至极的尖叫声。但是相比前者后者更令人发怵。陈章良连忙窜到门口,就要推开门闯进去,正是此时,门开了。
稳婆手里托着原先准备好的棉被,可脸色却与原先的不同。她看见近在咫尺的帝王,脸更是一抽,跪下道:“老奴……有罪啊……”
陈章良也来不及听她废话,抢过襁褓伸头一看,这一眼惊坏了饱经沧桑的他和宋连。
那竟然是一个浑身青紫且失去呼吸的死胎!
宋连也猛地跪下连呼罪过。但是此刻,安静的殿内竟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门口的三人面面相觑,陈章良再也等不及的冲了进去,短暂的距离却让他走出了一个世纪的错觉。
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身边躺着一个皱巴巴的婴儿,哇哇的啼哭彰显着生命的活力。
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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