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武举,最后一试校验官给出的时文题目只有短短两个字“论官”,为的就是让选手们充分发挥,不拘泥与范围,尽显才思。
因着有半个月的准备时日,郑绥待手上力气完全恢复,便一日日的往府中藏书阁跑,终于也有了几分“废寝忘食”的模样。
为此,郑老将军欣慰的涕泗横流,自己的女儿终于大器晚成,有了干些正经事的觉悟。
他原本是极为反对郑绥参加文武宴的,生怕碰着伤着闯了什么祸事,却没能想到,郑绥竟然十分争气的一路高歌,顺风顺水的闯进了决赛。
郑家百年武将,郑远州原本觉得,自己膝下无子,到了郑绥这一代恐怕要没落了,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女儿比男子还要勇猛许多,不但赢了那兵部尚书的儿子,连申姜手下能过百招的选手也输给郑绥。
于是这往后的许多日里,每逢上朝,郑远州腰杆一日比一日挺得直,脚下更是威武的步步生风。
郑绥遇上不懂的,则常常提上一大堆好吃的去骚扰骚扰陆宜白。
经过几次,郑绥觉得,陆宜白若是不当将军,也一定是个极好的老师。再难懂的文字经由陆宜白一讲解,则全是字字珠玑,易于理解的宝贵学问。
郑绥所见过的夫子里,大多是捋着胡须、满嘴之乎者也的老者,当陆宜白给她讲学问时,她便想象着老了的陆宜白捋着花白的胡子,谈古论今、悠然论道的模样,只觉得又诙谐又好笑。
只是这副画面,她是万万不敢讲给陆宜白听的。若有时陆宜白被皇帝召见了去,她便再问问自己的老父亲。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端元十五年八月十三,终于迎来了文武宴最后一试。
因这最后一轮是考军事策略,不用舞刀弄枪的打斗。加之是最关键的一场比赛,不但王公显贵都会来观赛,就连燕齐皇帝也会亲自到场策问,挑选出比赛的前三甲,从而封官荫吏。
综上所述,今儿个是个十分庄重的大日子。
所以,十分悲催的郑选手,刚至五更就早早的被茯苓叫起床,顶着鸡窝头,睁着十分朦胧的睡眼坐到梳妆台前,一动不动的接受着茯苓对她造型的摆弄。
此间足足用时两个时辰,直到所用的胭脂水粉在楠木桌摆放不下,茯苓才颇为满意的停下手,然后将郑绥早已麻木僵硬的脑袋挪到了铜镜前。
郑绥生无可恋的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只留下简短的两个字。
“挺好”
一听这话,茯苓差些委屈的哭了起来,这这么能说是挺好的,分明是,非常好,特别好,了不起的好。
郑绥本就长得一副好相貌,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抹胸长裙,将玲珑有致的身材极好的体现了出来。头上挽了个双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
此时朝阳初生,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更显得容色艳丽娇媚。
郑绥极其尴尬的起身,往上扯了扯衣领,“茯苓,这衣服胸口开的也太…大了”
“京门贵女除了小姐,哪个平日里不是这么穿的”茯苓又将郑绥拉上去的衣物往下扯回了原状,宽慰道“小姐只是平日里宽松袍子穿惯了,现在有些别扭罢了,多穿上几个时辰便能适应了”
“可是……”郑绥还欲再说几句。
“可是什么呀,小姐这么好的身材,平日里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岂不浪费了”
茯苓为郑绥整理好衣襟,满意的看着就笑。“何况奴婢听说,今日里皇宫里热闹的很呢,小姐这样穿着去,一定艳惊全场”
“好了好了,这么穿着便是”郑绥犹豫了半响,转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细看之下,的确和往日是不同的风格,多尝试尝试也不是什么坏事,终是迟疑道。
等梳洗完毕,再同郑远州用罢早膳,一同乘马车赴往宫中,太阳已高高挂在空中。
此次的比试,则将场地置到富丽堂皇的议政殿中。
九重宫阙,巍峨堂皇。今日殿中坐满了人,显得热闹极了。
殿中最上坐着燕齐皇帝,其次右边是诸位皇子,按照长幼嫡序,皇帝下座是陆宜白的位置,其次应该是陆锦书,但那位置却分明坐着旁人,郑绥再次环视了一圈,果然没见着陆锦书,没看见那个碍眼的破乌鸦,郑绥自然心情大好,恨不得当场就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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