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到了夜里。
我不知道,他医术那么好,可为何从不曾为自己操心过。
他心里装着那些穷苦百姓,心里装着娘亲,装着我和妹妹。
每次我们生病,他都尽余力的守在我们身边。
我们坦然的受着他一切的好,却忘了……
他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却忘了,他生病时,只顾的上自己熬碗汤药就那么喝了。
他从不曾将自己不好的一点事情告诉娘亲。
所以娘亲也很少为父亲操心……
他颤着身子走了过去,也许是上了些年纪腿脚不利索。
又或许在门外站了太久,他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和妹妹哭着要去扶,他却摇了摇头。
跪着,一步步到了娘亲榻前。
望着娘亲苍白的容颜,似乎还挂着一抹无力的笑。
他忽然间凑上去,轻柔怜惜不舍的吻落在了娘亲的唇角。
彼时,娘亲已经白了发,脸上也多了许多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哽咽着,压低嗓音,轻轻开口:“晚晚……我这一生救人无数,却独独……救不了你。”
“眼睁睁看着你离去……我竟没有任何的办法……”
“晚晚,你安心的去,我……我随你来。”
他上了榻,将那女子紧紧抱在了怀里。
娘亲就是那样温柔的望着父亲的脸,一点一点,满满足足的闭眼。
“阿……逸……”
……
既没有生病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我们就是坐在一间屋子里整理娘亲的遗物。
父亲坐在书案上作画,他笔下永远不改的依旧是娘亲。
娘亲在他画笔的推动下,变的栩栩如生。
这次,父亲画的不是娘亲年轻时候的少女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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