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漆黑一片。
城墙上燃着火把。
城墙上的守卫拿火把照着这个血人,头发披散下来遮住脸,身上满是血污草叶,认不出是谁。
他来的悄无声息,定当是个厉害人物,且觉得还像当时下命令的那个人,于是小心翼翼道:“高人,这城要守不住了,你看。”
苏有誉撩开眼前头发,顺他手指看去,见一群黄鼠狼正攀爬城墙,倒不是一拥而上,而是每只停在相应位置,形成竖向直线直通到墙头。
城墙上的黄鼠狼不动,这时一头从远处跑来的狼,踩在城墙上的黄鼠狼,几个跳跃上了城墙。
“拿油来,倒下城墙点火。”
“高人,这油哪里去拿啊,况且人手也不够啊。”
“抢,不论是谁家的。让城中百姓过来倒油点火。”
“这乱成一锅粥,谁还会听谁的啊。”
这人几乎是哭腔了。
从前苏有誉是先锋将领,只负责杀贼,排兵布阵的事情向来不是他所擅长的,一时之间,也是仿徨无策。
突然间,攻城的兽群不动了。
趴在城墙上的黄鼠狼全部跳下城墙,准备冲上城墙的野兽也停下来了。
火把微弱的光,冷清的月色,齐齐照在城下,只见这些野兽一起调头。
城门不在有轰轰的撞击声,城中的野兽不在嘶吼,只闻城中人惨哭声。
渐渐这惨痛声似乎都小了。
凉夜有风。
风吹火苗摇晃,火把明灭不定。
“这风好冷。”城墙上一名守卫道。
没有人回应他,众人都看着城下。
长街巷道奔跑的人停下来,躲在屋中的人想要打开屋门。
“你们看。”一人指着城下说道。
众人看去。
城外的兽群向路两边退让,不过瞬时之间,宽阔的官道上,没有一只活物。
只见冷清的月色下,一座黄.色的小山向城门口移来。
“那是……”
“大……虫。”
“让人把各家的油,背到城墙,全部倒在城下,要快,敢有不依者,先施惩戒,再有不依,以他一家老小要挟。”一顿,“真做了也好”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这人就要领命而去,苏有誉道:“进家之前,先毁其门。”
毁了门,就无处能躲。
这大概算的上是背水一战吧。
猛虎一步步奔来,转瞬之间,将到城下。
城墙人脸色大变,便有几个腿一软,坐到在地。
“嗷吼”大虫大吼一声,已到城下。
声如雷鸣,城墙上几人全部腿软倒地。
只有苏有誉还站着。
“起来。”苏有誉道。
没人起来。
“你是谁,你怎么不去。”有人惊声吼道。
刚刚大虫怒吼之声,几乎将他们的魂魄全给震飞,下城墙就是送命,这些人怎么会愿意。
又怎么敢。
苏有誉望向城门外的大虫。
“轰”
其声好似火炮发出的轰然巨响。
城墙上几人,刚要抓着墙垛想要站起,腿又软了。
躲在墙角的人,继续把头埋在两腿;巷道奔跑停下的人又继续跑起来,寻找避难处;躲在家中见长街安静想要出来的人,重新把桌子推到门下,搂着一家躲进床底。
孙家庭院中的人全都站起来了,这是北城门塌掉的声音。
何等力道能够撞到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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