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顺嘴儿就说了一句:“这粥凉得可真是时候啊!”
哪想彩月一边笑着一边说:“三太太有所不知,咱们老太太到了春夏之交的时候总是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每日到了午时三刻,保准感觉饿,我就提前准备好了莲子羹凉着。老太太吃不下太硬的东西,正好莲子又是清热解暑的东西。”
三太太没想到彩月这样有心,当下心生羡慕:“没想到老太太身边还有个这样细心的人,要是我房里的奴才能顶上彩月的一半,我也就不至于怀个身子就辛苦成这样了!”
三太太适才一进房的时候,老太太就瞧出她脸色不对,定是没有吃好休息好,眼下还没到三个月,正是胎相不稳的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是好。老太太见三太太对彩月印象不错,且彩月又是个稳当的,当下决定,调她去三太太房里,一直侍候到她生产。
三太太立时感恩戴德,没想到老太太竟这样看中自己和腹中的胎儿,这样给自己脸面。
有了彩月,三太太果然是少受了好些罪,胎儿过了三个月后,三太太便每日躺在房里不出门了。
三太太原本是城中富户的女儿,只因为家道中落,才被继母定许了师府为妾。虽是家道中落,但是从小养成的奢华习惯还是没变。
师大人冲着她腹中的孩子,也是肯宠着,一切吃穿用度,一应要最好的,如此一来,便惹了其他几房太太的不满。可到底是师大人允许的,况且三太太正怀着身孕,谁也不好说什么。如此又过了几个月,其他几房太太除了眼红,倒也没生出什么事端来。
可是三太太的心日渐不满,起先还只是挑挑穿戴胭脂水粉这些,慢慢的就把眼睛瞄向了房产店铺和田地。
仗着腹中的胎儿是术士口中的“贵子”,三太太便接着胎儿的名义索取田地。师大人原本是想等到百年后再分家产,可是考虑到大约是三太太觉得娘家没有依靠,心里总是没底儿,为了让她安心待产,便给她一处田地和一间铺子。
这下子,其他几房太太彻底不干了,可是有大太太压着,谁也不敢闹得太出格,最后也只是去老太太跟前儿掉几滴眼泪瓣儿了。
到底是二太太受不了这气,偷偷出了一个主意,其他几房太太听了,纷纷觉得解气。
二太太选来选去,最后看中了彩月,于是常找彩月来房里聊天,不时地暗示她模样水灵,若是愿意老爷肯定会收她做通房。
起初彩月还是有些抗拒,慢慢地,大概是受了二太太潜移默化的影响,开始慢慢地觉得自己委屈起来,尤其是看见几个太太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自己却还要辛苦存下月俸养家。
终于一日师大人喝醉了酒,彩月借口扶他回房,达成了自己的心愿。
彩月和师大人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座师府。三太太就如五雷轰顶,在自己的眼皮子下,竟然出了这样不不光彩的事情,还让众人都看了笑话。
几房夫人将此事闹到老太太处,还要老太太出手讨回三太太名下的房产田地。
老太太也是气得不行,当下命人把彩月叫来,“你既然存了这份心,为何不早点和我说呢,偏要弄得这样丢人做什么?”
彩月赶紧下跪,“老太太,都是彩月一时糊涂,您就看在从前我尽心侍候您的份上,原谅我吧!”
老太太一听这话,也确实是心软了,要说彩月从前也的确是尽心尽力地侍候自己,满府上下的姑娘媳妇,丫鬟婆子,没有一个有她细心的。
老太太便吩咐管家先收拾出一间屋子给彩月住下,等她和老爷及大夫人商议后再做决定。
师大人对彩月印象倒是不错,也不介意再娶一房太太,只是大夫人是大家出身,看不上彩月这等伎俩,加之三太太从中阻挠,纳彩月为妾的事便一时拖住了。
哪想彩月竟然怀孕了,大夫人此时便只好松口:若是生下个公子,便依着规矩纳为六太太。可若是生下的是个小姐,那便小姐留在府上,寄养杂大夫人名下,彩月则送出府去,此生不许再进师府一步。
十月怀胎,一朝临盆,居然是个姑娘。老太太和师大人也没有办法,只得留下那姑娘,给了彩月一笔银子将她送回娘家。
师大人总觉心里有愧,便个那姑娘取名为“师然。”师然,释然,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的人听。
师然名义上养在大夫人房里,可府上众人都知道她的身世,自然也没人给她好脸子看,还常在她背后嚼舌头根子。师然每次听了,必和乱传话的人大吵一架,久而久之,便愈发养成了刁钻古怪的性子,连老太太和师大人的话也敢顶。师大人原本还觉得她可怜,想要好好弥补她,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几次三番,便也再没了耐心,更不想再看见她了。
如此,大夫人便更不喜欢她了,没了夫人的照拂,府上任谁都敢欺负她羞辱她,背地里骂她是没娘的孩子。师然便活得小姐不像个小姐,丫鬟不像个丫鬟,甚至对外,都没有人知道,师府里还有个五小姐。
师琴和林小乐回到花园里,戏班子刚好表演结束。管家过来请众人移步,厨房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