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蒙蒙亮时,一只巴掌大的黑蜘蛛从梁上跳下,扑在周良脸上,然后钻进周良的领口,在他的胸口伏下,慢慢地潜没进去...
而这一切,周良都浑然未觉,他只是自然的睁开眼睛。
“该走了!”
周良翻身下床,拿起华川剑,系在腰间。
自上次的风波后,周良就养成了出门带着华川剑的习惯。
但是一直提着剑似乎不太合适,周良很快将现在已经长得更快质量更好的头发托给牛叔,让他到郡里卖给制笔商人,终于凑够了钱给华川剑配了专门的剑带和剑鞘。
牛叔也姓姚,但是长得宽额大鼻,好似一张牛脸,被村人叫做牛叔,他也不以为意。
牛叔能说会道,古道热肠,和谁都能混得熟络。
他专门在郡城和姚家村两头跑,把姚家村的鱼肉蛋菜拉到郡城卖,现在城里人就好这一口;再把城里的女人用的胭脂粉沫和别的一些小玩意带回村里。
刚好牛叔这次也要进城,周良就托他带上自己,毕竟和姚家人共乘一辆马车实在是太不自在。
周良双手一合一展,拉出一面水镜。
模模糊糊地看到水镜里那位身着青衫,腰束宝剑的翩翩小公子,周良满意地点点头。
来到堂内,爹娘已经在那里等着。
“昨天烙好的饼,娘已经给你热好了,带在路上,等下记得吃。”
周夫人将几块冒着热气的烧饼用草纸层层包起,塞进周良背着的包裹里。
“小子,你要是敢灰溜溜地回来,老子把你的腿都打折。”
周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周野叹了口气,拍了拍周良的肩膀道:
“爹和你娘都是梁国人,要不是不想让你受那战乱饥荒之苦,根本不会来到大周。”
“梁国只是小国,根本抵不住鲁国这种庞然大物的侵蚀。要不是大周顾忌鲁国而不断提供支持,梁国早就灭亡了。”
鲁在梁之南,周在梁之东,齐在梁之西北。
梁国就这样夹在三个大国之间,依靠不断斡旋,求取生机。
“现在这情况想回去看看都不敢,爹就等着你出息了,能带着我和你娘回咱们真正的家乡看一看。”
“好!”周良郑重回应。
“去吧,最近爹出工作,感觉越来越受人排挤,也许哪天直接去郡里找找机会,不受他们的鸟气了。”
“是啊。”周良颇有些感慨。
当今之世,以传承多年的大世家为尊,朝堂,州府,军队都渗透着各大世家的势力。
当然,皇族本身就是一个大国里最大的世家。
在这样的氛围中,宗族,血脉的概念深入人心,同一个姓氏就意味着多一份信任。
宁郡郡府这种人口众多的大城还好,姚家村这种以一姓为主的小村就让外乡人很难融入。
“爹,娘,孩儿走了,保重!”
姚家村属于产铁重地,在上次这里居然一次性出了五条人命后,宁郡就派了少量兵士驻扎在此。
若是这么恶劣的情况再来一次,可怕姚家村就得换个名字了。
所以周良也不太担心姚家会在自己离去的时候搞什么大动作,没谁会傻到在自己的地盘上随意招惹麻烦。
周良迎着清晨的微风,一路往村口行去,就看到牛叔已经坐在马拉的货车上,拿着大烟枪抽着旱烟,吞云吐雾。
周地种不出好烟叶,所以兜里没点小钱的人还真抽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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