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风从堂中迤逦而过,携着缕缕青烟同舞,微黄灯罩中的白烛微颤着洒下暖光,稍稍驱散一室的幽暗。
只灯光所及之处,处处暗沉肃穆,俱是黑漆的条案桌椅等物,透着沉稳与冰凉,那冷意似是与那暖光较着劲角逐,室内忽明忽暗。
几团人影围在堂下说着话,似是在商讨着什么,几人边上的空处,还窝着一团,像是人影。
“怎的还没醒,睡了一路了!”其中一粗壮人影轻声言道,他虽小声,那粗犷的声调却是压不住。
“噫,君上说的就是她么?我一路看她也没甚特别之处,一直睡着呢!”
说话的是另一壮硕的身影,只他说着便抬头看向对面,那是一微瘦人如竹的清隽身影,看起来似是文士模样,身姿风流。
“应是不会错了,沧远上仙请一卦仙人卜的卦,哪里会错!”
“沧远上仙竟请动了一卦仙人?”
先生对面的人影探头问,边上那粗声粗气的人影也凑了过去,想打听一些细节。
“这你们就不知了,让先生我来告诉你们:那日沧远上仙来的时候,我正在给君上整理文案,便听了一些。
说起那日看沧远上仙匆匆而来,面带怒色,君上见他便劝他想开些,想来沧远上仙所愤之事君上是知道一些的。
只听君上说‘小辈们自有小辈们的福缘’,沧远上仙听了却是怒气勃发,差点把君上喜爱的杯盏砸了。
后来君上与他出了个主意,沧远上仙这才请一卦仙人卜了一卦、
找一命硬的女子去镇住那徒弟,以免她引诱了他的后人。”
先生说完,有些得意的晃晃脑袋。
“竟舍得请一卦仙人,那后辈又是怎么回事?先生快与我们说说。”
对面的人影两眼放光,凑得更近了些,就差贴到那先生脸上去,那先生拿扇推开大老粗的头,面上更是得意。
被大汉盯着磨缠了好一会儿,才扫了二人一眼,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真想让人上去挥上几个巴掌。
“好先生,快说说,您知道,我朱三向来最是嘴紧了,牛大不多话,我们听后绝不泄露,是吧,牛大?”
朱三急切的望着牛大,牛大闻言连忙对着先生点了点头,他虽憨实却也不笨,二人均是一脸期待之色。
自称朱三的大汉更是眼睛亮得绿油油的,两手如苍蝇一般搓着,生生把雄壮之士变成了贼眉鼠眼的油滑相。
“这事得仔细说来,有个前因后果。
话说这沧远上仙也很是了得了,虽说飞升不过一万四千多年,却修得一身深厚法力,又有一身浩然正气,最是仗义不过。”
说到此处卖了个关子,斜眼看着二人,二人立马上前端茶递水,捏肩捶腿。
“两千三百年前,沧远上仙在下界游历,遇上咱们君上历劫受伤。
当时苍远上仙不知咱君上身份却能真心想帮,君上也时是知恩图报之人。
两位相交后很有些志趣相投,便成了至交好友,这也是一段佳话了。
话说有一日,沧远上仙修炼时心血来潮,故而察觉有事关他的变数将要发生,自己推算一番,方知道这事与他后辈有些关联。
既然与他后辈有关,上仙便想着看看下界的后辈们如今如何了,听说当时还废了老大的劲借了司命君的昔未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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