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本小姐回沁心殿。”利晚林抹了眼泪,心如死灰。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蓝儿看到她家主子脖子上通红的手印,狼狈的衣衫和发束,涨红的脸,便忍不住心疼的眼泪。
“不准哭!”利晚林斥道,“蓝儿,这个地方不配让我们流眼泪,疼就忍着,怕也要装作不怕,别叫有些人以为自己得逞……”利晚林说着蓝儿,却指桑骂槐地看向那边的曼淑。
然后憎恶的目光又移到荣王脸上,“也别叫有些人轻看了,这样的话,他就会把你视作蝼蚁,你在他的手心里,不管谁的错,只要他不开心,他就可以拿你出气,然后再自以为是地说别以为我不敢捏死你!”
在他的注视下,她憔悴而无力脸上却是那样异常的坚定,她果真不是当年的王妃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当年她被父皇指婚嫁进荣王府的那一夜,她纠缠着想让他留下洞房,那懦弱不堪的神情,可怜巴巴的求他分给自己一丁点的爱和关怀时,是那样的卑微和不堪。
可如今,她打他,骂他,她用憎恨的语气质问他……
到底如她所说,是他是轻看了王妃,如今的傅梦婷已不再是卑微的蚂蚁,而是可以麻痹他的毒蛇,像现在这样,纵然他知道她的话处处是针对自己来的,可他再也伸不出这双恶毒的手,钳制着她,说本王杀了你。
蓝儿顽强地忍了眼泪,用力地点头,“嗯,小姐,蓝儿不哭,我扶你回沁心殿。”
如此,利晚林被蓝儿扶了起来,蓝儿背对着王爷和曼淑,为主子简单地整理好衣裳,自她进来便没有正眼看过荣王,她知道,小姐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荣王的原因。
蓝儿扶着主子一步一步向外挪着步子,利晚林的背影是那样的憔悴无力,却又是坚强和不屈。
狭窄的身躯脆弱却又顽强,她头也不回,只留下一段话:
“曾经我做过让你厌恶的事,你把我打成半死,今日还是你醉酒的形式,还是打我泄愤的解决方式,也同样让我恨透了你,聂荣、曼淑,以后本小姐得你们所愿——你们做你们的荣王爷、荣王妃,我做我的傅家小姐,荣王妃这个称号,本小姐担待不起,傅家女婿这个称号,你聂荣也不配!
明日,本小姐恭候您的休书,至于随意,你喜欢就留下好好待他,厌烦就让他改姓傅,傅家会将他养成一个知理明理的正人君子……”
说罢,利晚林连同蓝儿便消失在掌心殿,房间里,只剩下荣王和曼淑。
此时,屋里冷得透心凉,火炉因为没有及时加碳很快就烧得不那么热了,曼淑还跪在地上,泪打湿了她的脸颊,风吹干了她的眼泪。
大概曼淑也没想到正妃会说那样的话吧,竟然能从荣王的愤怒中摆脱,没事人一样地离开掌心殿,临走还敢说休夫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而且王爷竟然就这样不做声地放她走了……
眼下一定王爷是信了正妃的话怀疑自己了,情况十分不妙,她酝酿了一下,眼球又不禁红了起来,汪汪两行眼泪又重新沿着刚才的泪痕流了下来:
“三郎,三郎,曼淑是不是说错话或者办错事了?我只是想让姐姐来拿小贝勒闹夜时爱听的沙球,别的曼淑真的没有……”
“够了。”荣王淡淡地说道,虽然声音很小,但语气是冷的,不同于往常的温柔。
曼淑怔住,因为荣王从来没这样对她冷淡过,她仰着头,看着荣王冷酷地俯视着她,没有要扶她起来,更没有要安慰自己的意思。
泪也不再流了,只悬在眼眶里,她可怜地仰望着他,乞求的目光投向他冰冷幽深的眸子,她以为她这样就可以感化他,融化他——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种在别人面前特别冷峻威严、在自己这里却又温柔体贴的人。只要她一伤心,他可以什么都依她。
然而这次似乎并没有。
荣王就这么冰冷地与她对视了片刻,他大概也是累了,不想说话,不想再多费一点精力,今天这一天简直过得太长太长了。
“本王累了,今日你自己睡。”荣王没有扶起地上的曼淑,而是绕开她,去床榻上顺起了他的大氅披衣。
视线不由地扫向床头冒着青烟的香炉,那味道被冷风吹淡了,可依旧有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他没作声,只是转头奔着房门准备离去。
“三郎!三郎这是不相信淑儿了?”曼淑见荣王要走,直接扑向荣王的腿,自从嫁给荣王这样的事情她还真是头一次做,她低声下气,用恳求的语气:“三郎要离开是因为不相信淑儿了么?三郎真的要因为姐姐挑拨离间之辞,不顾往日你我情份了么?”
“本王只是累了。”荣王站住脚,若是真的不顾情面,或许他早就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吧,一脚趟开她了吧!
“……”
曼淑怔了怔,因为荣王的语气是那样的无奈、无力,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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