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苦与悔恨,或许太过挠心挠肝又撕心裂肺。醉鬼失声痛哭,几乎要背过气去。
若不是他那一句叮嘱,或许老艄公还在江面上唱着调子撑着篙,或许那姑娘已经嫁为人妇,黄晕的灯光映着她含羞的脸庞。他为什么要叮嘱一句呢,他们原是不会说的。
他就他们不得,只是无能为力,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消失。
哭了好久,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袖。醉鬼终于缓过意思神志:“我不敢耽搁,一日不做打算,就有可能死几百个几千个老艄公。”
“我数不清累死了几匹快马,最后奔到京城,腿早就没了知觉。我几乎是用爬的,爬到国君面前,将揣在怀里片刻不敢离身的部署图交给他。”
“然后就是如今这般了,国君派了大军去,双方正打着呢。一波又一波的船在那江面上你来我往的打。”
醉鬼无力的垂下了手:“大约前两日,胜了一场。国君说我有功,封万户侯,赏黄金千两,良田百顷。也给老艄公和他孙女封了个什么号,叫……”大约是喝酒喝的太多,醉鬼努力想了一会,并没有想起是个什么号来,不无悲凉的说:“有什么用呢,封了给别人看的,别人看了也记不住,他们封了也不知道。他们走的干净,连埋骨之地都没有。”
“都是因为我……”他说着,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光,嘴角渗出血来,手上的伤口也被他崩裂了。“我为什么要叮嘱一句?”
到最后他的话像是呓语,听不太清了。
红拂跟着听了一道,有些无措:“世间怎么会有这般愚傻的人?不是承诺不泄密么,不说就是了,何苦要以死取信。”
“那新娘穿了嫁衣,一定很好看。”言小幼答非所问,忽然疯了似的打开柜台下面封了已久的柜子,拼命往外拖拽。
拽了一会,拽出一只大而笨重的酒坛,里面的酒因为她的拽动不停的晃动,发出低低的撞击陶罐的声音。
言小幼费力的将陶罐拖到醉鬼面前:“喝吧。”
喝吧,醉一场,哭一场,梦一场。
醉鬼也不推辞,用酒碗舀了陶罐里的酒便往嘴里倒。
酒气熏的红拂不舒服,言小幼只好任他自己喝着,扶着红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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