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也是一场游戏,你们还会花大把的时间在游戏上么?”
原本稍微喧闹的课堂,因为这淡淡的声音安静了许多,就连外边的风吹过柳树的声音也能听见了些。
也有一些人还在窃窃私语,小心耳语谈论着新来的代课老师突然的问话。
“铃铃铃”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代课老师,制止了马上忘掉自己的问题想要冲出去的学生。
代课老师压了压手说“这个问题算是我留的作业,下节课咱们再谈谈。”
代课老师慢慢的收拾手里的教材,学生们早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有的上厕所,有的买吃的,也有的在教室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嘻嘻哈哈。
“李老师好!”迎面走来了一位女士,手里抱着语文课本,金色边框的眼镜带在一副文静的脸上,洁白的长袖让人生出亲近的感觉。
“赵老师来这么早啊!”代课李老师说。
“在办公室也没什么事儿,早来一会儿,如果有学生有问题方便他们提问。”赵老师推了一下眼镜说。
李老师没有说什么,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示意,没继续深入客套,走出了教室。
李老师名叫李雪儒,冬天生人,父亲希望他成成为一个儒雅的人,便取名雪儒,虽不是什么引经据典的名字,但李雪儒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名字的,他喜欢雪,雪那静静冰冷的模样,总是能让他的思绪片刻暂停,他喜欢看着雪,静静出神。雪让他的发呆更舒服,他喜欢发呆,享受那种无我无他,只有思绪在飞舞,这儿一下,那儿一下。
回想刚才在课堂上的提问,李雪儒得感谢那个在前排不断聊着什么EQ闪的几个学生。要不是他们,李雪儒可能已经忘了自己来学校代课的初衷。
师院毕业的李雪儒,原本已经放弃了成为一名老师,几年后再次进入校园,是因为朋友的一番劝导鼓励。
刚毕业时,李雪儒只想成为一个咸鱼老师,每天念念课本,出出考题,放着寒暑假,拿着三险一金。然而年少总是轻狂,在面试了几个学校后,见识了一些黑幕手段后,李雪儒对这份本就不是梦想的工作失望了。辗转几年过去,一次与朋友的谈心,李雪儒也经历了许多,之后便再次选择当老师,因为教书育人中的最重要的两个字,育人!
忙碌和时间是带有磨灭性的,惯性也着实可怕,经过刚开始准备教案,备课的繁忙,和其他老师的松散影响下,李雪儒差点就忘了自己应该干什么。不知不觉重拾高一课本一个多月过去了,还好今日惊醒,李雪儒暗自庆幸。
窗外传来无忧无虑的哈哈大笑,李雪儒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原来是体育课的学生的打闹扯断了校服袖子。多么天真的年纪,就算袖子断了,也没感觉窘迫,甚至因为别人都开心,而自己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李雪儒拄着教材,趴在窗台看着他们的嬉笑。慢慢的眼前出现了自己,成为那疯玩中的一员,尽情的笑着。
看了一会儿,李雪儒收回目光,露出微苦涩的微笑,看着手中教案上的《政治两个字,摇了摇头,大步走向老师办公室。
说起来,语文专业的李雪儒,今年也参加过几个学校的招聘。奈何应届生和有经验的老师更具有竞争力,他也不能老是在家待业,所以看见朋友转发他三叔的一条招代课老师的朋友圈后,他便来到了西山县,当上了政治代课老师。
小县城的条件有限,所以政治和历史老师都在一间办公室。走进办公室,李雪儒打了几声招呼,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雪儒打开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随手拿起一支笔,准备明天的课程内容。明天教的内容其实早就在书本上做了记录,他要写的是今天自己在课堂上留的作业。
刚一落笔,李雪儒发现自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写了,稍微颤抖的手停在纸上,思考着。李雪儒看着空白的纸张,因为自己手的颤抖,点出几个点儿,弯曲的连在一起。
李雪儒笑了,自己的手已经告诉了自己,他是兴奋的、激动的。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才是李雪儒真正想做的事儿!
平静了一会儿,笔在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响声,不时中断一下,为了更好的内容。
天色渐渐转暗,发黄的光从窗口漫进,照在纸上,李雪儒也在看着自己刚写好的稿子,淡淡的微笑让他看起来闪着光,有人说人只要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儿,那么他就是闪光的。李雪儒现在就闪着光,是他所看到的曙光,从眼睛映射出来。
傍晚,李雪儒下班回到了出租屋,这间简单装修的公寓,便花去了月工资的一半儿。还好这里的消费不算高,而且作为老师的自己在学校吃饭没有多贵。
地上虽然散落了一些生活物品,但屋子里没有灰尘,干净但不整洁。不同往日窝在沙发,现在李雪儒反复读着稿子,有新的想法会加在旁边,有多余的话会慢慢划去。这一夜他是兴奋的,他此时的思维就像爆炸了一般,不断播放着各种画面。
直至午夜,李雪儒才入睡,而且睡梦中想到什么想法,还会爬起来匆匆写下。
虽然没有睡个好觉,但是清晨的李雪儒精神奕奕,仔细的洗漱后大步走向了学校。学校是西山县第十高中,说起来整个西山县也就两个高中,一个,一个十中,但不是本地人的李雪儒也不懂怎么排的,能排出个十中来。索性也没仔细纠结,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但两个高中师资力量差距甚大,导致学生挤破头也要去,所以西山十中的学生成绩都不算理想,尤其李雪儒现在带的二十班,更是让各个老师头疼。
周五的校园仿佛多了一丝活力,即便周六上午才会放假,学生们洋溢的笑容也比平时多,稍微有些破败的教学楼都显得灿烂了一些。
坐到办公室的座位上,李雪儒闭目模拟着自己所要讲的东西。此时的时间对于李雪儒来说很奇怪,快和慢夹杂着。起初越是希望第四节课早点到来,越是能听见秒针一下一下的跳动,后来又仿佛只过了一瞬,第三节下课铃便响了。
李雪儒逆着人流,进入班级,“张老师好!”李雪儒打招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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