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葬礼中,宋钱一直都怀着这种双向的并且截然相反的心情,一方面,是对包五等工友的感激和铭记,另一方面,是对姐姐妹妹们还有那些想要看奶奶的笑话看自己一家人笑话的村里人的不解和愤怒。
包五们尽心尽力地帮着自己,那是没有什么好说的,除了令村里人都暗暗失望,并惊叹于宋家这小子就是不一样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发生,唯一多出来的,就是晚上前来拜祭奶奶的人一天比一天还要多,而且,他们帮着守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直到最后一天,将要出殡的那晚,许多人都守到了抬棺的时候,而且,尽管宋钱已经客气地一再表示,不用太劳烦,但不少人还是在没有扛上杠子的情况下,空着手一路跟着走到了奶奶的坟墓前。
许多人都抢着要给老太太添上几铲土,但发现铲土的迷彩服已经围满了坟堆,根本就插不进去,于是只得作罢,大叫着那我就在这里给李奶奶拔掉杂草啊。
这些情况的改变,是来源于村长的推测,村长召集了好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在大胆猜测小心求证的情况下,得出了一个结论:宋家这小子肯定是在外面做官了,要不,就是在外面发了大财,否则,怎么能够搞出来那么一出?
在这个结论的引领下,大家开始检讨,自己这样对他们,到底今后会遭到那些害处,或者,就算没有遭到害处,今后娃儿读书、儿子娶媳妇、媳妇生娃等等事情,想要让这宋家小子关照关照,那就绝对不可能了。
于是,大家的态度开始发生迅速的转变,原本是想要去找宋钱说清楚,不需要上门去跪拜他们,他们也愿意抬棺,但既然人家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这村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要抬棺就必须要上门跪拜请求,做得太过了反倒显得别有用心,况且,那些迷彩服们,一个个看起来都是能干重体力的,都已经来了,就绝对不会轻易了撂下这活儿。
所以,大家思来想去,最后想到,还是做些别的,以弥补先前的那个错误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都感觉是被那老妇害了,白白得罪了人,因此,大家也都变着法尔挖苦讽刺老妇和她家里的几个儿子,有些人还不无愤怒,倒像是老妇耽误得他没有中了双色球的大奖一般。
这些使得宋钱经不住只是想笑,但当他看到自己的姐姐和妹妹的表现时,他就只有一肚子的心酸苦水了。
两个姑妈是在进门的那一刹哭了半天的,看到两个侄女进门下拜时,两个姑妈脸上的表情都显出了几分难看,但两人对视了一会之后,似乎又明白了什么,所以,她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各自叹气。
宋星和宋月到了之后没多久,两个姑妈家的孩子们也来了,大姑妈家事两女一男三个成年孩子,小姑妈家是两男一女三个孩子,他们来的时候不是空着手来的,还带来了礼物,那礼物却不是给死去的李友珍的,也不是给死者家属用作安慰的,是两幅麻将。
这两幅麻将的到来,给宋星两口子和宋月带来的福音,一开始她们只是默默地坐着,待到麻将来了之后,她们都突然间感到眼前一亮,随后,九个人带着宋星的小女儿就到了老屋子的小楼上,里面有一张大桌子,还有一个方形茶几,那就是现成的麻将桌啊。
打麻将本是丧礼上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但打麻将的人多半都是非直系的亲属或者朋友,像宋星这些亲孙女和姑妈家的子女们,多是不能上桌子的,因为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们去做,至少,接待亲友这些事,他们是分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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