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睡着个男人,我很不自在,虽说这个人是我名义上的丈夫,虽说我这辈子只能和这个人在一起了,可是他不是我一个人丈夫,我虽然不是中原人,可中原的礼节我却十分熟悉,终有一日钟明鹤会有自己的妻子,我却不会再有自己的丈夫了,如果我还在巴克草原,如果我没有来到中原,说不准阿爹真的会将我嫁给草原上的一个英雄,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我想给他生好几个娃娃,我想多生几个女儿,因为我阿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觉得很孤单,所以我要多生几个女儿,让她们互相做伴。
我有些困了,困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我似乎嫁给我的英雄了,我喜欢那个英雄。那个英雄将我搂在他的怀里,我枕着他的胳膊,他的身体贴着我的后背,很暖和很舒服。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中原的香的味道呢?巴克草原的英雄怎么会用熏香呢?好奇怪啊。
谁搂着我的腰啊,他的胳膊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我便伸手将他的胳膊推开,他死活不肯,我用一只手和他的手搏斗,他的手劲可真大,抓着我的手腕不放,我用力将手抽回来,我甚至吃力地喊了一声,那只手就是不松开。我挣扎着,那只手却越来越放肆,争斗之中,我狠狠的将手抽了出去,并成功将那人的手甩开了,那人的手碰到了我的胸口,我本来快要睡着了,被他这么一闹,意识立马清醒了不少。
胸前的手变得很僵硬,我觉得整个人又不好了,这个混蛋胆敢轻薄我。我想叫人把他赶出去,可我刚起身,钟明鹤便一手抱着我的腰,将我整个人抱起来,我只觉得自己转了半圈,就被扔到床的里面了。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这么小气,说好了他睡里面,结果他还是要睡外面。我想睡觉了,便对他说:“那我睡里面,你睡外面吧。”
可是这个混蛋也不安分睡觉,他将我的肩膀按住,用他的鼻尖蹭我的脖子,我被他蹭的痒痒的可难受,便要伸手推开他,我的力气没有他大,一只手推不开,我就用两只手,可是我仍然推不开。
我喊他:“钟明鹤你干什么?”他像是听不见我说话似的,开始亲吻我的嘴巴。我被他弄得心慌意乱,他的手在我胸前乱摸,吓得我不知所措,我胸前的衣带被他给解开了,我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听染娘的话穿这么少,我早知道钟明鹤是个禽兽,我一定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我一定不会让他在我房里睡觉。
我紧张的要命,我一紧张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我的心口“突突”的跳的厉害,我伸手要打他,可是钟明鹤一只手就把我两只手腕紧紧的扣住了,任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将手放在我的心口处,我能感受到他的手的温度。一想起我赤裸着身体的样子被他瞧见了,他还摸了我,我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可这个混蛋居然笑了,他说:“你害怕什么?这就是丈夫与妻子之间常做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紧紧闭着眼,生怕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我说:“我才不害怕呢。”可是我心里明明怕得要死,我开始觉得羞耻了,这种事情我是第一回经历,此前谁都没有告诉我,嫁给丈夫后要做这种事情。我不知道钟明鹤还想干什么,我心里能不怕吗?
“你肯定害怕了,不然你干嘛闭着眼,你要是睁开眼睛看着我,才能说明你不害怕。”
我吸了口气,我连呼吸都在发抖,我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却不看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我又闭上了眼,我不敢看钟明鹤的眼睛,我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钟明鹤用他的鼻尖蹭我的脸,我的脸好烫好烫,他的手还在乱摸。我早被吓得没有力气反抗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谁让他是太子,谁叫我打不过他呢。他咬到我的嘴巴了,他干吗使劲吮吸我的嘴唇呢?我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他的嘴唇很软,我的嘴巴麻麻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就觉得心跳的好快。
我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我觉得胸口处长胖了不少,我问染娘,我是不是胖了,她用手在我腰里比划来比划去,最后说我没胖,我甚至比以前瘦了,可我明明胖了啊,于是我告诉她我胸口处长肉了,那时她捂着嘴笑我,我没明白她在笑什么,她只说良娣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在我们草原上,如果谁说一个女子已经成为一个大姑娘了,那这个人有两个意思,一是暗示这个姑娘可以嫁人了,二是当面赞美这个姑娘长得漂亮,我以为染娘是在夸我长得漂亮。阿玛以前经常跟我讲,巴克草原上的儿女各个长得俊,她还说中原的女儿长得像莲花,性情也像莲花一样内敛,所以就连她们的身形都像莲花一样含蓄,巴克草原的女儿们长得像太阳花,性情奔放的像太阳花一样,所以就连她们的身形也像太阳花一样热情奔放。我似乎明白染娘和阿玛说的话了。
我又开始困了,我想一个人弯着身子裹紧被子睡觉,我就这样做了,有人将我紧紧搂在怀里,那个怀抱真暖和,我一手抱着他,我用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就这样睡了一晚。
我以为这是个春梦,所以我谁都没敢告诉,只偷偷藏在心里。那个荒唐的梦我本来已经差不多忘了,现在却又想起来了。
梦里的钟明鹤就像现在这样,我要他放开我的手,我敢保证只要他松手,我一定揍他一顿,可是他不松开,他就像梦里的钟明鹤一样对我无礼。
我浑身好热,我真的很累,我告诉他我想睡觉了,钟明鹤不理睬我,他吻了我的眼睛,吻了我的鼻尖,吻了我的嘴巴,吻了我的锁骨。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像是看到了顾庭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这个人就是顾庭芳,于是我叫他:“顾庭芳?”
他松开了我的手,我又定神看他,那人却又不是顾庭芳,而是太子。
我怎么会将太子错认成顾庭芳呢?可细细端详,他和顾庭芳的眉眼还真的有些像,只不过顾庭芳长得更像个白净的书生,而钟明鹤的眼睛比他亮些,而且眉眼也比他硬朗些。
“顾庭芳是谁?”他问我。
我该怎么回答呢?顾庭芳是谁,他是我的一位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和他一块儿长大,其实他比我大五岁,也不能算是一起长大,只是我从小和他亲近,所以自然认为他和我一起长大。他教我写中原字,算是我的师傅,他陪我一起骑马射猎,算是我的哥哥。
他似乎很少在我面前大笑,我想他大约是个性情孤高的人,他总喜欢捉弄我,却不许别人欺负我,我又想他应该是个挺傲娇的人,可他并不坏,他人很好。
钟明鹤死死按着我的肩膀,我的骨头要被他捏碎了,我咬牙切齿的说:“他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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