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画面，出现愤怒的黑衣老五与带着微笑的白衣阿行，这两个人在女孩心中同样重要。画面里有照片裂开，直到他们相互握着的手，预示着女孩可能有个抉择，但抉择是要断开哪只手，估计她也不知道。”董倩不愧是自誉为高智商的人，她比平常人看得更多一些。
“玉洁，你觉得呢？”沈宛曦问谭玉洁。
“我也不太理解楚导想表达的内涵是什么，我的感觉也是他们在女孩心中同等重要。”谭玉洁说完话一愣，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始沉默不语。
“璐子，到底什么意思，给解释解释。”乐静怡催促道。
“我是根据歌词的情景来设计的，与你们想象的差不多，女孩应该很难抉择。”楚璐说道。
董倩马上一副知音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看，我最了解你吧。
其实，她们都想错了，把三个人当做三个个体。
楚璐实际把三个人当做一个人，黑衣老五是女孩的暴力倾向，白衣阿行是女孩的天使形象，哭泣的女孩是她真实的形象。
这是通过观察谭玉洁给她的启发，最后的画面当然也不是要与谁在一起，而是想通过这个部分希望谭玉洁想明白，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做恶魔的自己，还是做天使的自己，亦或做本真的自己。
三个面向，三种性格，你想与谁去决裂，你要做什么人？
楚璐不会与谭玉洁谈这件事，这与她有什么关系，何况很多事情是她猜测的。
她已经通过她的手段去提示谭玉洁，谭玉洁好像也看出了什么，楚璐只能提示到这里，她不会代替谁去做决定，每个人应该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现在公司逐渐走上正途，由于钻石粒广告、染发剂广告与五行乐队的，外来的邀约逐渐增多。
楚璐这学期的课业压力并不小，还经常请假，之后要补回落下的课程，授课老师可不会因为她的拍摄会降低标准，楚璐知道自己还没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数字工作室选择性接活，有些是楚璐一搭眼就有创意的，大家商讨之后能在课余时间完成。有一些则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部分是钱给得最多的项目。
从收入来看，数字工作室现在是每个月给几位股东开支，到了年中与年末还有分红，这已经不是做一个项目分一次钱了。
钻石粒的广告赚到十万块，染发剂广告赚到五十万，拿到二十万，零七杂八的活计接了一下，大约有个十万块钱左右。
时间进入六月份的时候，数字工作室已经在这学期赚到了九十多万，除去开工的费用与工资，账面上还剩下四十多万。
楚璐原来说过自己想在大学期间拍摄一部电影，现在看来距离并不算大遥远了，她虽然不知道拍摄一部电影需要多少费用，但大学内部都是廉价劳动力，她估计又二百万可能就差不多够了。
她现在把赚钱提到了第一位，虽然她的剧本还在磨合之中，这个暑期她是不能回家了。
谭玉洁最近好像变了一些，她再也没有找过朱霖，应该是没有找过楚璐认为的那个代表恶魔的人，因为每天晚上谭玉洁还是会在固定时间来楚璐的工作的房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房间某处，十五分钟之后回去睡觉。
两个人好像形成了某种默契，楚璐也变得有些病态，谭玉洁一到，她就重复地给她画像。谭玉洁一走，楚璐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不断看她给谭玉洁的画像，直到差五分钟一点，她才收拾好，关上灯，离开房间回屋睡觉。
如果有人看见这个场景会觉得很诡异，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一个冷漠的女孩坐在她对面，不断用彩笔记录着什么。
面无表情的女孩在固定时间到来，固定时间离开，冷漠的女孩在她离开之后，回到工作台前，无意识地翻动着以前的画作，每一天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看似简单的重复，好像双方都在影响着对方。
而这段时间，谭玉洁对于楚璐的依恋却越来越重，晚上不再陪着沈宛曦，她会陪着楚璐上晚自习，两人一起回到租屋。
楚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也曾想改变一下自己在那时候的状态，可一到了那个时间，她就不由自主的那么去做，好像只有那么做才是对的。
楚璐对于谭玉洁却越发了解。
谭玉洁小时候有可能缺乏母爱，或者说在她潜意识里缺乏家长的陪伴，按照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最近楚璐看了这本书，幼年时候的遭遇可能会影响到成年的那个人，这种影响是潜意识影响，成年人可能忘记了这段遭遇，却被烙印在脑海的最深处，不断生根发芽，长出怪异的行为。
关于谭玉洁的恶魔与天使，应该是后形成的，至于是什么让她产生了这种行为，楚璐不知道。
但缺乏家长的陪伴在谭玉洁的潜意识中更深刻，每天晚上她都会来到楚璐工作的房间，这就是一种陪伴。
谭玉洁不见得清楚这件事，但她的潜意识会逐渐向楚璐靠拢，这是她希望得到她的陪伴。
换句话，谭玉洁在潜意识里有可能把楚璐当做她的母亲，来弥补小时候母亲没有陪伴在她身旁。
楚璐不知道谭玉洁原来找恶魔的频率是多少，很显然，她现在找恶魔与天使的频率在下降，安于陪伴在母亲身边。
母亲的陪伴让她感觉到安全，她做回了那个本真的小女孩，这或许是谭玉洁的选择。
对于楚璐来说，她可没有想要当谭玉洁母亲的角色，她只是在观察她，做一个旁观者，这符合她冷漠性格的特点。
“怎么，最近心事很多？”朱霖问道。
楚璐刚在杨佩卿老师那里上完课，来到咖啡厅与朱霖相会。
“有一些，你不是想知道谭玉洁的情况吗，我从她行为来判断，但这大部分都是我的猜想。”楚璐说道。
“你说说看。”朱霖脸上充满了好奇。
“一个女孩，在她年幼时期，最需要被关爱的时候，没有人关心她。她渴望得到母亲的爱，渴望家人的陪伴，可这一切只是她的奢望。”
“她大了一些，把这件事埋藏在心底，这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些她已经忘记的痛楚逐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不断撕裂着她自己。”
“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她内心中滋生出两种对立的倾向，一个是她渴望的天使，一个是她渴望的恶魔。”楚璐想着自己心中的故事。
“还有恶魔的存在？”朱霖一惊。
“对，你遇到那个穿着紧身皮衣的就是恶魔形态的她，而她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她认为的恶魔。”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发现了你，觉得你或许是她的天使，于是她开始扮演天使形象，发现你真的是她的天使。”楚璐脸上出现很精彩的表情。
“我还是她天使的形象？”朱霖摸了摸自己的脸，摇摇头。
“你知道我每天学习到很晚吧？”楚璐突然从故事中脱离。
“我知道啊，你有天赋还那么努力，让我们这些人相形见绌。”朱霖认真说道。
“谭玉洁搬到我的租屋，我并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样，直到前一段时间，我增加了自己学习的时间，每天凌晨一点睡觉，就发现了奇怪的事情。”楚璐突然凑近朱霖，声音低沉，朱霖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每天凌晨零点半会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我工作的房间，大部分时间都直挺挺坐在一个位置，两眼没有聚光，不知道在看什么。”楚璐看着朱霖，两人脸很近。
朱霖却被故事吸引，想着楚璐描述的画面，一个女人就那么坐在一个房间里，他这时候有点佩服楚璐的勇气。
“偶尔，她会发出癔语，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好像是一种咒骂与诅咒。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欢快的声音，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这一点，楚璐没有说实话，她不会出卖段子萍。
何况这件事朱霖过了几天解释了，楚璐还是很信任他的人品。
“你与我说了遇到她的经历，我没有想明白怎么一回事，直到她前几天约你，我才明白了。”
“你们那一天约在这里，你们聊天的时候，有个带着礼帽的男人走了进来，就坐在那个位置，你应该可以看到他，但谭玉洁正好背对着他。”楚璐指了指大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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