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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熙领着高沛璇进了门,拜过天地。小小的祠堂里,两人一起将冯锦送来的那些金银纸钱点燃。

说是祠堂,其实也只是冯熙特意腾出来的一间厢房,供奉着他爹娘的灵位。

他打小就记得,每逢别家祭祀,他父亲冯朗总是偷偷躲在房里叹气。他爷爷是亡国之君,冯家是真正的寄人篱下,在大魏的国土上,哪里敢祭祖。

冯熙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要像父亲那样遗憾,不能尽孝。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立冯府,迎回爹娘的遗骨。

“父亲,锦儿争气,熙儿也没给冯家丢人。”他轻声念叨了一句,又牵着高沛璇的手,一齐上了炷香,小心翼翼地转身锁上祠堂的门,回去招呼宾客。

冯锦虽也想去观礼,可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又是宫中的人,能被准许出门迎亲就已是皇恩浩荡。这会儿只坐在太和宫里想象哥哥嫂嫂拜堂的场景,倒也笑得舒心。

拓跋浚瞧出她那点儿心思,干脆将手边的事都放了下来,叫御膳房做了一桌子好菜送到太和宫,与她共进午膳,权当是庆祝她母家大喜。

卿砚忙着清点明日要送去冯府给高沛璇的贺礼,巧馨便帮着将菜摆上了桌,心下争斗了许久,还是上前同冯锦道:“娘娘,大喜的日子,不如奴婢去拿些酒来,您与皇上小酌一杯。”

“我大白天的在宫里饮酒,怕是不成体统吧。”冯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又将头转向拓跋浚,“皇上是不是午后也还有正事儿?”

没想到拓跋浚倒欣然点了头:“喝些也无妨,今儿高兴,朕陪锦儿歇一天。”

巧馨见得了应允,松了一口气,连忙低头称是,退出去取酒。

她拿了两壶御膳房陈酿的美酒,本不醉人,却因着是给后宫主子们预备的,便丢了几颗果子进去,酒香之外又清甜适口,总叫人忍不住多吃几杯。

行至太和宫旁的小巷中,见四下无人,巧馨摩挲着银壶,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

她揭开酒壶,将纸包中的粉末尽数倒入摇匀,又把那纸团作一堆,拿脚往墙根底下碾烂了,长长舒了一口气,才捧着酒进门。

笑盈盈地行礼,将酒给二人倒上,又瞧着他们各自饮尽一杯。

冯锦也不知自己是高兴还是怎的,格外易醉。几小杯下肚,脸上已有些微热,怕在旁人面前酒后失态,便叫巧馨先下去吃饭。

巧馨正乐得听见这话,掩了眸中的一丝期待,回宫女房去找到卿砚。

“侍中,别忙了,来吃些东西吧。”提了食盒进来,另一只银壶也被她摆上桌,斟了一杯酒双手递给卿砚。

卿砚接过杯子,狐疑道:“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那事儿可是想开了?”

巧馨眼中的伤感一闪而过,随即又抿嘴笑着答:“有什么想不开的,那日冯大人已将话都说明白了,不过是巧馨一人胡思乱想罢了。今儿是大人的喜日子,侍中陪我喝一杯,就当我是拜别了过去。”

卿砚不再追问,与她碰杯,抬手将酒悉数饮下。巧馨也佯作举杯含了一口,却趁卿砚低头夹菜的工夫偷偷吐在了手中捏着的帕子上。

屋外长空流云,有日光攀上红瓦,汇成一湾星火聚在巧馨的眼里。

她瞧着卿砚歪歪斜斜倒在桌上,叫了几声“侍中”无人应答,满意地站起身,提了裙摆来到冯锦和拓跋浚用膳的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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