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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虞凛滚下床就要行礼。

谁知膝盖都没碰到地面,虞清晏就未卜先知:“免礼。”

说罢,自顾自地坐下,斟了一杯茶。

皇帝自己斟茶?

虞凛环顾四周,这才惊觉,整个偏殿只有他们两人。

“皇上,臣妾能不能……”虞凛试探道,“出去看看?”

“去吧。”虞清晏挥手,“看完回来。”

虞凛跑出自己的偏殿,院子里头也是空空如也。

庭院中央有一棵高大的茱萸树,致善这些天都在打理它,说过不了多久能开一树的白花。此刻树下只有几片残叶,干干净净。院子角落放着两只瓷缸,里头的水清可见底,仿佛明德致善刚刚打了干净的井水换了进去。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除了宫门紧闭,四下无人。

夕阳残余的一点光芒,被茱萸树伸展的枝桠撕碎,斑驳地投掷在地面的石板上,过不了多久就要天黑了。

虞凛盯着朝晖殿紧闭的宫门,突然往下房跑去。

那几个小丫头和小内侍,平日里就住在这儿——打开门,床铺、桌椅全都整整齐齐,没有人。

再看小厨房,没有炊烟,但虞凛还是不死心地进去看,没有人。

主殿呢?这里不住人,可平日也会打扫。虞凛进去转了一圈,没有人。

后殿、另一个不住人的偏殿,虞凛也跑了一遍,都没有人。

回到庭院,虞凛看着自己寝殿的窗户,夕阳的余光斜斜地从窗户打进去,把窗下一小块地面照成了金色,虞清晏坐在那片金色之外。

他昨晚,不对,今早,不是要封长禧宫,要皇后给个解释吗?

那应该是信了自己的话,现在来朝晖殿做什么?为什么还要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虞凛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本能在提醒他,危险。

但是虞凛没得选,他还是走回了寝殿。

虞清晏喝着茶,也没开口让他坐,于是虞凛就站着。

“纾意。”皇帝以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开了口,“上巳那日,守在朕寝宫外的护卫,根本没见过你。”

还是自己扯谎没扯圆。

虞凛记得孙野评价过自己,不会撒谎。虞凛很同意,所以从前都尽量避免用谎话来解决问题。

可是现在自己的存在就是个巨大的谎言,这让虞凛怎么真实地活下去呢?

虞凛圆不回这个谎,于是选择沉默。

皇帝倒不是很介意他的沉默,继续道:“朕找到了三叔送你的卷轴,这么新的一幅字,落款竟然是江先生……而且轴心中空。”

虞清晏展开了卷轴,上面破裂的纸张虞凛还没有来得及修补。

“里面原来放的东西是被你烧了吗?”虞清晏敲了敲木轴,“朕等你解释。”

“我……”虞凛开口,却发觉无话可说。

“你要是不解释,朕就只好请三叔来解释了。”寝殿地上那一小片金黄也没了,虞凛突然觉得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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