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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渐渐有了知觉:“还有给您带的藕粉圆子,放在后院了!”

说完起身就跑。

往自己住的偏殿,没往小厨房。

皇上会废太子吗?

虞清晏觉得不会。

太子是储君,是国本,只要不犯错,就算皇帝真的下旨改立,内阁会封驳,御史台也会上谏书。总之,储君不是皇帝想换就换的。

虞清晏在自己房里睡了一觉,半夜醒来的时候腹内空虚,加之屋内炭火太足了,浑身都有些燥热,他就干脆自己提灯跑去小厨房了。

外头下雪了,薄薄一层铺在屋檐上、地面上。雪片打到虞清晏的脸上,很凉,让他精神一振。

东宫只留下了夜灯,整个皇城应该都落了灯,周围静谧得很。

沿途守夜的小内侍见了他,也安安静静地跪下行礼,衣袍和雪片摩擦,发出沙沙声。

小厨房门口守着黄纹,里头有人。

黄纹瞧见他,跪下请安道:“皇长孙殿下万安。”

厨房里的人好像打碎了什么。

虞清晏要进门,黄纹挡在他身前:“殿下……”

“你拦我?”虞清晏问道,“你拦着我就不知道里头是谁了?”

黄纹默默退到一边。

虞清晏进门,太子在里头一手捧着半只碗,另一手抓着被啃了半边的鸡腿,无奈地看着儿子。

“爹,太医让你这几天喝粥。”皇长孙抱怨,“你还半夜出来找东西吃,是嫌自个儿不够难受?”

太子放下手里的半拉碗,找了个小马扎坐下:“太医院那帮人,就知道让人喝粥。什么病都是清清静静地饿两顿就好,那中原的饥民是不是百病不侵?”

“那您也不能大半夜啃鸡腿。”虞清晏蹲到太子旁边,夺下老爹手里残存的鸡腿,“多伤肠胃啊。”

“今儿一大早我就被皇上叫去御书房,为纳嫔这事儿听训到晌午,回来匆忙吃了碗粥,又跟你娘杠上了,晚上没吃饭就去看折子。”太子摊手,“看到现在,饿得受不住。光让我吃粥,两篇奏疏读下来又该饿了。”

虞清晏翻了个白眼:“爹,您这病是自个儿折腾出来的,餐餐都不在点儿,肠胃能好吗?”

“监国、办府学,我哪有那条件按点吃饭?”太子手一伸,“乖儿子,鸡腿还给爹。”

虞清晏手一扬,鸡腿被扔到了门外。

“嘿,你……”太子伸手指着儿子,气得说不出话。

“爹,我也睡饱了,下半夜就端着粥伺候您批折子。”说罢拉着老爹就要走。

太子晃晃被儿子抓着的胳膊:“你瞧,比你娘的都细,缺油水啊。”

“那是娘她这些年发福了。”虞清晏对着外头吩咐,“黄纹,热点粥,过会端去书房。”

虞清晏知道,当年从汝阳到江南,爹的身体就落下了毛病。

后来封太子,皇上让他分管吏部和户部,再后来御驾亲征、太子监国,父亲是积劳成疾。

太医院要么开各种药,喝完了让人吃不下饭;要么就让吃得清淡吃得少,清清静静饿两顿就好。

几年折腾下来,病没见好,人倒是清减了一大圈。

年近不惑、病病殃殃的长子,二十出头、能征善战的齐王。从父亲的角度可以不偏爱,但从帝王的角度,六叔怕是更适宜做储君。

爹只有一个儿子,而六叔过不了多久就要娶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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