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之前,虞凛挂心的无非三件事:保命、家眷、不侍寝。
齐王府家眷已有虞清晏的承诺,不可能侍寝也是自然的。
虽然如今谁要害怜贵人尚未查明,不过自打朝晖殿解禁之后,虞清晏就安排了御前司的人在周遭埋伏。虞凛那天刚走出院子,视线范围里头就有三个。
虞清晏没说,虞凛就也装作没看见。这些护卫就一直监视着朝晖殿,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保护虞凛的性命安全了。
后半生就跟深宫不受宠的妃子一样过?
对造反失败的乱臣贼子来说,算不算善终?
虞凛不怎么逗小丫头们玩了,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一坐就是半日,而宫女和内侍以为他是失宠伤心,也不怎么打扰。有时候暗搓搓做好一盘点心,端到秋千旁边,然后再安静地行个礼走开。
有天早晨,虞凛从醒来起身的时候,竟然一阵头晕,差点就栽下去。此时已是三月末,天气早已全然转暖,虞凛攥紧拳头,手心还泛着凉意。
虞凛突然自我嫌弃起来,朝晖殿早就解禁了,自己怎么还跟个气虚体弱的深宫怨妇似的?
“琼枝,今日换身轻便的衣服。”虞凛推开房门,“我要去御射场。”
虞凛之前其实很少来这里。一方面十六岁就封王,有了自己的府邸,不怎么方便出入內宫;另一方面,以虞凛骑射之熟练,还是去京郊猎场比较合适。
但宫里也在此办过宴会,当时王侯公子们争相展示自己覆射的技术,热闹非凡。而这魁首,通常都是自己与唐能角逐。
当年的王孙公子不知都去了哪里,御射场只剩一排虎头靶悄然立着,而且虞凛还暂时用不着它们。
琼枝到了御射场就东张西望,虞凛看她好奇的小模样,问:“从没来过?”
琼枝摸摸脑袋:“奴婢怎么也不会来这儿呀。”
虞凛挑了一把最轻巧的弓箭,拉拉弓弦,还好,能拉动。
于是虞凛就在原地开始拉空弦。
“贵人这是在做什么呀?”琼枝凑过来。
“要学射箭,臂力需得足够。”虞凛尽力把弦拉满,“不然持弓不稳、拉弦不满,现在直接去射靶子,估计三尺都射不出去。”
“那这样要练多久啊?”
虞凛看着自己现在这细胳膊细腿,笑着摇头:“至少也得两三个月。”
琼枝皱眉托腮:“这么久?”
“之后就快了。”虞凛只是臂力不足,“过不了多久就能射准虎头了。”
琼枝盯着虞凛拉弦,看着看着就笑了。
“笑什么?我的样子很可笑吗?”虞凛大概估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姿势,换成以前的齐王殿下看见了,估计确实会嘲笑一番,
“不是。”琼枝双手背在身后,“奴婢是高兴,贵人有想做的事情了。”
朝晖殿这几个孩子都天真烂漫、心思纯良,其实自己现在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至少还能好好护着他们。
虞凛拉弦,琼枝无聊,就扯了几根碧绿的春草编蚂蚱、编花篮,做得惟妙惟肖。
“公主!公主!”身后传来呼喊。
虞凛回头,一个小丫头穿着漂亮的猎装、备着把精巧的轻弓,往这边跑来。
沐岚,吴越公主,虞沐岚。
虞凛放下弓箭,想起自己现在是怜贵人,于是欠身向公主行礼。
“你是皇兄的怜贵人?”公主虽然在和虞凛说话,眼睛却看着琼枝新做的小花篮。
“是,见过吴越公主。”
“嗯,怜姐姐好。”公主打完招呼,就蹲下看琼枝的作品去了。
刚才呼喊公主的小内侍跑上前,身上背了不少东西,怀里抱着箭囊,手上还拿着几支被折断的箭。
“这箭是怎么了?”虞凛问道。
“这……”小内侍犹豫。
“仙堂,不许说!”虞沐岚赶忙起身阻止,说完还悄悄看了虞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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