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培宽一脸苦笑,摇摇头,道:“听口音,绝对跟侯景那些手下是一个祖宗的朔州毬货。”
“也罢,也罢!”庾信拨马返回,姜培宽被落在后在,喊道:“常侍大人,还得再走二十里?”
“道不同,不相为谋,”庾信回首看了姜培宽一眼,道:“既然这般粗卑无礼,我等言说再多,又有何益?只是自取其辱。他敢这样说,这驿站外面的店家又何以敢留我们住一宿?”
“仓禀足,知礼仪,不知礼仪之竖子何其教也?”姜培宽像是被传染了,也开始文绉绉地废话起来,道:“依晚生之浅见,宇文太师在陇右经营数十载,也算是一方豪杰,焉何治军如此?此乃正是不读书之人的可怕之处。”
“一方豪杰?读书人?”庾信冷笑一番,“在湘东殿下眼中,这也算一方豪杰?哼,不过夷狄之流,雄起于乱世之中,家世学问修养诗礼文韬武略这些,无一具备,终为天下人耻笑,可别妄谈什么读书之人。”
在庾信的眼里,除了他与湘东王,这世上还有没有读书人?
姜培宽直听得后背如针扎,既然来到了人家的屋檐底下,如此这番可招来杀身之祸的言辞,还是烂在肚子里吧,说出来又有何用处?先保住性命要紧。
二人来到王顸面前,满脸沮丧之气,杜牧耕抢先问道:“如何?”
“请我们再行二十里,到得一个叫葫芦渡口的地方,那边自有安排。”庾信说得不动声色,又恰到好处,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刚才那般无礼对待之影响。对此表现,姜培宽暗中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庾信在建康城中传为笑柄,却也能在湘东王面前东山再起重获殊荣,依旧位极人臣。
庾信岂止是有容人之雅量,简直就是能够忍得胯下之辱那般奇才。老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庾信所能吃的又岂止是苦中苦?常人不能忍受者,他能忍受,常人所不为者,他恰恰能为……姜培宽心中七上八下地思来想去,觉得唯有如此一个人物,将来到了长安,才算得大家的主心骨。
……
磨盘峪驿站城头的人说,继续再往前行个小二十里,就能到葫芦渡口。其实呢,按杜牧耕一路上的测算,足足还有五十里。庾信除了摇头与叹气,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言论来抚慰众人。闷头走路的滋味,只有经历之人才能体会。王顸想与人说话,却是没有人开口,若能被迎进驿站好吃好喝一顿,众人或许不会如此沮丧。这是么局势?这才是变幻无常。看看kanka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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