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一怔。
“为什么”三个字已经涌到喉头,但理智告诉他:不要问。
生生又咽了回去。
霍谨言眉目清朗,眼底淬着点点霓虹,身上的厉寒之意敛去,颇有几分谦谦君子的味道。
男人站在窗边,单手插在裤袋里,交待着工作上的事。
“这几天你辛苦一些,我不希望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打搅。”
不等陆白再说什么,挂断电话。
那端的陆白抓着手机,一脸茫然:“如果是温小姐的事呢?”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霍谨言回身看向洗手间方向,想起时念说的他要和温晓晴结婚这事。
她之所以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是因为这个吗?
霍谨言一直是讨厌时念的,从来没有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想过,在他看来,时念就是一个出卖肉体换取金钱利益的恶毒女人。
为了拆散他和温晓晴,甚至不惜把他和她的床、照发给那些爱夸大的媒体。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名誉和身体都不爱惜,会是什么好人?
你能指望她三观正确?
可就在刚才……
他陪早早玩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孩子怎么长大的?
只陪着孩子玩了一个多小时,便尝到了这其中辛苦。
时念照顾孩子四年多,四年如一日,又是怎么过来的?
陪早早玩的时候,他清晰的瞧见孩子眼底的惊慌与患得患失。
若不是他这个爸爸当的太不合格,女儿又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结婚五年,他一直都知道:他对时念不好,不是个好丈夫。
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有胆子爬他霍谨言的床,就应该有勇气承受这一系列的后果!
他身上那股子肃杀之气又浓重起来。
在听到女儿的声音后,想起孩子看他时的眼神,明明渴望,却不敢靠近。
他该反省自己:为什么把父女关系变成了这样。
电话打完,迈步走向套间,还未走进,便听到她和女儿的笑声。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能那样开心。
朝母女俩走过来。
结果……
就看到时念一只手扶着快要倒在床上的女儿,另一只手极力够向吹风机。
够不着,却又倔强的撑着。
霍谨言心头一震。
随即上前,把手机放在桌上,走到时念身旁,拿过吹风,递到她手边。
并未放进她手里。
一系列动作,再自然不过。
时念却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其实……
从他解释那天为什么和温晓晴一起出现在老宅开始,她心里头的那点星星之火又开始燎原了。
他肯解释,就表示在意。
心底的那颗叫欢喜的种子又一次破土而出,恣意生长,绵绵不绝。
“把吹风给我。”
他迟迟不把吹风放到她手里,时念只得出声催促。
怕吵醒孩子,时念声音压的很低,几乎听不到,霍谨言却听得清楚。
他没有说话,动作轻柔的将吹风机通电,兀自走到母女俩身旁,让吹机机工作。大约是怕吵到小姑娘的缘故,风筒开的是无噪音档。
时念则是坐在旁边,负责扶住孩子。
柔和而温暖的风在他白皙好看的指尖中穿梭而过,暖暖的,让人莫名心安。
男人身形高大,立在那里,身形颀长,挡住大半光亮,整个房间的灯光有些暗淡,却多了几许朦胧。
那细而软的风亦落在时念手背上,密密麻麻,瞬间将她的心脏裹了个严严实实。
有什么东西缓缓溢出,让那颗冷了的心顷刻间回暖。
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一家三口,和和美在一起。
霍谨言雅致好看的指尖在早早发间穿过,一黑一白,格外分明。
这一刻的温柔让时念心中不知装了些什么,满满当当。
室内有吹风机工作的声音,还有时念心脏乱跳的声音。
吹头发很快,几分钟后,小姑娘便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了。
替女儿盖好被子,眼底的光忽隐忽现,像极了蓝宝石。
她知道,今天之霍谨言之所以做这些,是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狂喜,像是有只兔子在她的胸口跳啊跳,跳得她心头发烫。
尽管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他们之间的气场变了。
和以前的一个倨然、一个讨好相比,现在的氛围更确切的说是一种缓和。他眉眼间有温柔流淌,她则是盈盈望着他的项背,无限情意。
面对这样的改变,时念有些慌乱。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更怕是她的一场大梦。
在霍谨言靠近她的时候,突然起身,去洗手间刷牙。
避开。
心脏狂野而凌乱的跳着,生怕它跳出来,她只能紧紧攥着胸口:时念,你冷静点!别想多了!说不定只是幻象!
另一道声音在呐喊:不是幻象,就是真的!霍谨言对这段婚姻,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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