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进来。
身着常服,身材瘦小,缩在软椅里面的鲁熙,不由分说,皱眉严厉问道:“我听鲁三说,你晌午时,替一对父女还债了?”
看这态度。
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亲爹呢。
话说。
就是邵仲安,也未曾在她面前摆起严父的样子训斥,况且一个毫无血缘的舅公,果真是觉得将邵国公府拿捏在手里了吗?
“是。”
邵佑嫣心中冷笑,不咸不淡的应付回答。
见状。
鲁熙更为不喜,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一个小女子,还是妾生的,以为在京城出了些风头,便自以为是,无法无天了。
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偏偏姐姐犯了老糊涂,对同姓的侄子、侄女不加照顾,拿一个流着别人血的孙女当宝。
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尊长的样子,要是放在鲁家,别说是妾生的,就是嫡孙女,也早让自己赶到乡下庄子,自生自灭去了。
他声音嘶哑难听,责问道:“我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照顾你十天半月的,可你胆大包天,擅自妄为,知不知道,给鲁家惹了多大的麻烦?”
“欠了鲁家债的,不知凡几,你今天帮一对父女还债,旁人还以为我鲁家的债不用还了呢,难不成你能帮的了所有人?”
她还真能。
帮着在“青苗法”推行的时候,添砖加瓦,就等于加速鲁家的灭亡。
对于这样一个,逼得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在香炉里给祖母和自己下迷药的舅公,邵佑嫣不仅升不起对长辈该有的尊敬之心,甚至连做戏都有些勉强。
所以听到这话。
她扯了扯嘴角,至于是什么表情,让鲁熙自己猜吧,然后将袖中的符纸一把扔过去,嘲讽道:“原来舅公所住的照顾,就是在我住的地方,扔这些驱邪的玩意,我还真得替祖母谢谢舅公呢。”
两人在各自领地,都是精于世故,善于演戏之人,但此刻各有倚仗,又互相十分的看不上。
所以连面具也不要了。
直接摆副臭脸,互相嘲讽,恨不得让眼前的人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对方。
鲁熙见到那张纸,依旧不慌不忙,捡起慢慢打开,冷笑道:“你不必拿你祖母压我,她也是老父姐姐,是从鲁家出去的,你以为这些事情,她不知道吗?”
绣花草包一个。
还以为有靠山,他倒真感兴趣,发现无比信赖的祖母,其实是专门送她来这驱邪的,这蠢货又能做出什么反应。
无非是哭天抢地,不敢相信。
邵佑嫣眼中的确闪过震惊,却不是因为鲁熙说的话,而是因为他手里的符纸。
这是从“清兰院”墙角下挖出来,被她带在身上,用来找茬的,但是因为十分嫌弃,所以一直都没有将团成团的符纸拆开。
而如今。
符纸被鲁熙无意间拆开,她才发现,那上面鬼画符一样的丹砂走笔,居然跟当初妹妹在柴房,被人“驱邪”时用的符纸,字迹一模一样!
难道被鲁熙派去的暗桩,深藏于祖母身边的幕后黑手,其实是一个会鬼画符的道士?
她一时出神。书屋shu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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