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长清急急忙忙赶向后堂,就见祖母和母亲坐在厅上,传看一个简贴儿。“祖母,母亲。”她见过礼,才待张嘴问,又咽下去。
玉老夫人细细看完简贴,示意玉夫人将其递给孙女,抬手抿口药茶,缓缓道:“下个月十二,是清祥公主十八岁寿辰。内务司奉公主之命,送下请帖来请你赴宴。”
“请我?”玉长清奇道,“清祥公主请我?公主……听说公主性情古怪,只跟皇子伴读们来往,连国亲女眷都极少见,怎会请我?”
“清祥公主固然性子孤僻,却是爽直性情,待人只凭喜憎,没准儿什么时候瞧见过你,觉得面善,也未可知。”玉夫人说着,拿起一只蜜橘,细细剥开,将橘瓣摆在一只落雪碟中递给婆婆。玉老夫人拈起一瓣,缓声道:
“莫管七公主认得你与否,既然亲自下帖到家里,就必得去。此次紫宸殿赴宴的,定然不乏朝中权贵,长清,切切时刻牢记家训,宁可少说,以免多错。皇长子晋王、三皇子庆王、四皇子端王、六皇子和王都会到场,该干什么,怎么做,你心里都该有数。”
“是。”玉长清垂眸,轻轻道:“祖父、父亲官位均不过五品,绝不可能高攀;再者婚姻大事,应由祖父母、父母做主,长清绝不会动那不该动的心思。”
玉老夫人点点头,又道:“赴宴的小姐定不会少。祖母知你必不会想什么独揽风头,在那起贵女中闹出些名气;但人心难测,你不争,少不得有人非要跟你争,你年轻,难免压不住脾气。你只牢牢记住,寿宴上的女客,待宴毕基本不会再见,所以随它去,莫管人言是非。”她叹口气,语气缓和下来,“话虽这么讲,公主寿宴,也不能怠慢了。让你母亲带人去库房,挑几匹花色雅致的绸子来……若没有,干脆上街买新的,做身新衣裳。唉……还得备下寿礼。要不说少结识几个人好呢,还免了这些应酬。”老夫人疲累地揉着眉头。玉夫人忙斟上一盏药茶,恭敬奉上,柔声说:
“母亲,这些事您就别操心了,媳妇自会办妥的。”
玉老夫人倦乏摆手,玉夫人敛衽起身,同女儿一道退下,遂往前厅走,一面吩咐丫环,让人准备车轿。
“母亲……”玉长清紧赶几步,说道:“依女儿看,穿什么倒在其次,最要紧的还是寿礼。”
“正是呢……”玉夫人皱眉道,“清祥公主是什么人,金枝玉叶,什么没有,什么没见过?咱们家又不富不贵,能有多少闲钱,去置办寿礼?”
玉长清黑眸一闪,似笑非笑道:“女儿想的是,这个寿礼,若要贵重,比不过那王公贵族;若要奇巧,也没处淘去。倒不如来个实心实意,拿出最能彰显玉府医术手段的礼。”
“这主意倒不错……”玉夫人沉吟道,“听你的意思,难不成心中早有成算?”
玉长清笑眼盈盈,满怀笃定:“母亲若信得过女儿,女儿便放手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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