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莒端坐在书桌后,看看把她当成包医包治专属医师的萧蕴,又看看红着眼眶不说话的萧妤,轻笑点头。
对萧妤和声道:“乐戠放心,你姑姑修为深厚,此伤并未伤及要害。就算我不出手,她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要为你解封,我自然是会让她尽快痊愈的。”
萧妤点点头,起身郑重向她施礼道谢。
路青舟在一旁见到林莒那熟悉的笑容,默默在心底同情萧蕴一会,同时又有种终于有人要和她一样享受林莒所用苦药扎针待遇的名为幸灾乐祸的愉快感觉。
萧蕴想了想刚才路青舟看向自己的兴味眼神,又想起之前她向自己诉苦,抱怨林莒的那些话,默默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压压惊。
路瑶在一旁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的,这几年下来,她对这几位的性子也是颇为了解了,不敢明着笑,看了看因为担心萧蕴而无心留意这些的萧妤,把话题转了回来。
问林莒道:“前辈,乐戠的事,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们现在可以不用去学堂上课了,时间很充足。”
她在吃饭的时候也听了一耳朵杂七杂八的各个学府名门大派的事,知道了殊庭府的入府考验是每年的一月中旬,为期三天。
现在十一月才刚开始,足足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将萧妤的问题解决然后去武都了。
“三日后午时,便可开始。”
林莒回了路瑶的话,想了想,又看向萧蕴,问她:“乐戠体内封印,可是你亲手布下?”
萧蕴点头,回道:“这是我在烈风上界寻真炎玉时所得的封印之法,共有十一重法印,乐戠当初只能受三重,再多她便承受不住,是以只能保她三年无忧。”
萧蕴言语之间,极为遗憾。
如果她能耐再高一些,将法印一气呵成地封下,应该是能将萧妤的冰玄寒极体彻底封印的。
比起赌一个性命难保的前程,她更愿意让萧妤无痛无灾的活着。
林莒听罢,摇头说道:“无法彻底封印,三重是正好的。此法未成之时,只是相当于将冰玄寒气添了一面无形城墙,无法将其消弭无迹,时隔越长,对乐戠来说,就愈加危险。”
“是啊,这三年幸得有你,用玄医之术为小家伙整治调养,她才能如常人一般修武煅体。当初我取得真炎玉回来时,她的寒气忽然大举爆发,无奈之下,方才用了锁灵之法,保住了性命,却是险些断了她的修途。”
萧蕴轻叹一声,看着林莒,笑道:“所以,我对你是真的感激在心,阿莒,谢谢你!”
这三年如果没有林莒耗费大量天材地宝,尽心地为萧妤调理,萧妤别说和路瑶你追我赶的共同进步了,光是午时走去膳堂吃饭都容易喘不过来气。
萧蕴和萧妤的父亲,现任北州府尊的萧节是亲兄妹。两人幼时并不受其父亲,也就是萧家前任家主的喜爱,又无母亲维护,生活极为不易,兄妹俩相互扶持着长大,感情很是深厚。
后来萧妤出生,母亲难产而死,萧节悲恸欲绝,无心理事之时,就是萧蕴把她护着长大的。
除了一岁后为她寻压制寒气的方法而外出两年,之后到现在,大部分空闲时间都是用来陪她了,自然对她的情况极为清楚。
因此,萧蕴每每想起这事时,对林莒都是极为感怀尊重,恨不能把她供起来。
路青舟听着萧蕴言辞恳切的话,又见她与林莒旁若无人的长久对视,撇撇嘴,站起身来,走到林莒的书桌旁,侧着身体挡住她们俩的视线。
清了清嗓子,朝着萧蕴嫌弃道:“老是谢来谢去的,我在一旁听着都累,阿莒当初为我治好伤势我都没这么客气。你随意一点可好?”
林莒看看一点也不客气地倚在她桌子旁的路青舟,淡然道:“你确实不用客气,毕竟你的伤那么久才好,也是因我当初让你伤上加伤的缘故。”
哟!
路瑶眼睛一亮,这个事,她师伯倒是没有跟她说过,感觉其中很有隐情啊,而且瞧瞧这刻意挡视线的样儿,啧啧,肯定有情况!
林莒可不知道有小家伙此时在心里揣度她和路青舟的关系,示意路青舟老实坐回去,又看向萧蕴。
“虽然她的话很多时候都是无用之言,不过你确实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
顿了顿,又指了指情绪已经好了些的萧妤,说道:“这两天,我需要你将乐戠的封印解开两重,我们先将大部分寒气引出她的体内,留下护住她心脉的那重法印,待正式祛除寒气时再解。”
萧蕴听罢,无视正朝她挤眉弄眼的路青舟,认真地点头,应道:“我明白了,那还请你为她备好压制寒气的丹药,明日我便为乐戠解开第一重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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