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开心道:“张瞎子算卦可准了,他肯定能算出我在哪里,找他什么都算得出。”老二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也不知道你这是心宽啊,还是没脑子,走回家罢,你再不回去啊,阿娘可真的要去后巷找张瞎子了。”老二拉着一脸天真的老幺走了,他们的对话被商人听得一清二楚。
在寻找一阵无果后,商人回想起两个小孩的对话,也就找到了后巷中。此时的张旭在后巷中支起一个算卦摊,一张简单的桌子,上面摆着两块龟板。他自己贴上胡子,裹上头巾,脸上涂黑,眼白上翻乍一看还真像个眼睛全瞎的老头。
商人走近一看,试了试,发现眼前人的确看不见。正准备开口,张旭良倒是先开口了:“今日早晨我算了一卦,有位辽东来客遇到麻烦,因俩小童指引,会来巡我帮忙,想必就是在下了。”商人心惊,自己的确来自辽东,且自己虽不是小童指引而来,但确实是听了小童的话前来的。
商人再试探问道:“先生可知我是来寻何帮助?”张旭良拿着两块龟板象征性的往桌上一扔,再用手摸了一阵,“先生最近几日钱财受克,想必是与金银有关,若是商人必是缺钱无人。”商人内心再次叹服,感慨果真遇上高人,自己来京城置办货物,和随行伙计发生了争吵,伙计负气出走,现又丢了银两,可不是缺钱无人嘛,便道:“还请先生示下,该如何是好。”
张旭良一听,上钩了,便道:“你且去北二街找寻故人,方能寻回钱财。至于人,如若能以诚相待、礼贤下人,良言益多,恶语宜少,失人可归矣。”商人听完,再三道谢便匆匆去巡。
商人来到集市北二街,居然又遇到先前的两个小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故人。两小孩在酒楼旁边玩耍,身后有些许杂物,商人看见杂物堆后好像有一截布料和自己的钱袋很相似,他赶紧上前查看。果真找到了自己的钱袋,不禁喜极而泣,这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啊。
老幺见商人如此激动,便道:“大先生是找到自己丢的东西啦?”商人赶紧擦干眼泪点头:“嗯,找到了。真的是遇到神仙一般的人了,还要多谢二位啊。”老二一脸警惕的拉着老幺:“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要乱和陌生人搭话。娘叫我们了,回屋吧。”老二拉着老幺佯装进入酒楼,一拐角跑向了后厨。商人一见,原来他们就是这酒家老板的孩子,也没多想,赶紧去后巷答谢张瞎子。
张旭良见他回来了,赶紧摆好仙风道骨的样子,“可是寻回了?”商人感激道:“真是多亏老神仙了,寻着了,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望先生笑纳。”商人从钱袋中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到桌上。张旭良点头道:“世间万物皆凭因果,我种了因,你偿我果,也算是因果两消了。先生慢走,这几日注意些,你身上煞气逼人,百日内恐有血光之灾。”
商人原本准备离开,一听这话,立即停了下来,居然有血光之灾,这可得了。自己还正值壮年,上有老下有小,千万死不得,立即求救道:“当真如此?还请老神仙帮我。”张旭良装模作样的摸摸胡子,“你本来自辽东狩猎之家,平日因贩卖兽皮之故,多杀戮。此次进京又冲撞了各路山神,故你身上煞气浓重,百日内必遭来杀身之祸啊。至于帮你,天命自有其道,实属难为,况且天机不可泄露,老朽正是因为太同情世人,泄露太多天机,才遭此身残、鳏独之苦。再不可多说,不可多说。”
商人听他句句属实,自己的确出自东北贩卖兽皮的大家族,祖上几代都是以上山打猎为生,到自己这一代便靠倒卖兽皮为业,每年死在自己手上的动物少说也有上千。此次进京,的确也经常半夜走山路,想必是惊扰了山神。如果刚才帮他找回钱袋是偶然,那能说出这些必定是因他是有真本事的能人,早听说京城藏龙卧虎,还真被自己给遇着了,自己这条命算是有救了。
他将钱袋中一半的银子都放到桌上,扑通跪地,乞求道:“还请老神仙开恩,眷顾在下。”张旭良摇头摆手,无奈道:“罢了、罢了,今日我命中该当要遇着你,也是我的宿命啊。你把这块玉带在身上,虽不能帮你免除血光之灾,但必能保你身家性命,一辈子平安。”张旭良小心翼翼的从衣袖中摸出一块玉石,虽是一块不值钱的劣质玉,但也看得出跟随主人已久,油光水滑。商人小心的收起玉石,拜谢后离去。
等商人确定已经离去后,四人便在后巷中集合。张旭良收起挂摊,拿去脸上胡子。仔细算着今日所得,一共是两枚二十五两银锭、一枚五十两银锭、碎银子十两,今日一共进账一百一十两。哥儿几个一阵欢呼,张旭良道:“这是这个月赚的最多的一次,见好就收,坑蒙拐骗不能长久。这些日子咱们攒的银子加上今日的银子,我们就不用住郊外的破庙了,可以在城中找点正经营生做。父母亲都不在了,这一路我带着你们,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欺负,也因为好心人活到现在。我们不能一直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们不只是要活着,还要堂堂正正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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