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万蘋蘋下了舟,在凉亭中落座,苏瑾瑄遂停下,先是看了一眼我然后对着万蘋蘋行礼:“大嫂好。”
万蘋蘋道:“我见你剑术越发精湛了,也不枉你叔叔带着你在边疆历练多年。”
苏瑾瑄拱手:“长嫂如母,多谢大嫂费心了。”
“这是静姝,还不过来问好。”万蘋蘋笑着开口:“你们年纪一般,想来话题也会更多,你们先聊着,我去备午膳。”
眨眼间丫鬟婆子小厮都撤了下去,只剩下我与苏瑾瑄。他似乎多了几分局促,不等我开口,他抢先一步道:“姝儿,素芙的事,我今日向你道歉,是我用人不当了。”
”你本是一番好意,我又怎会怪你。”我轻轻安抚:“只是你可否换个称谓,只有我阿娘才会这样唤我。”
“那我唤你静姝如何?”
“这是女儿家的闺名,按照礼制,你应当唤我张姑娘或静姝姑娘。”
“这样显得多生份,那还是一样唤你做姝儿,我素来在军营,你且当我是个粗人吧。”
我无奈道:“上次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我今日本是受邀,但也是特地来向你道谢的。”
“你我之间,谈何道谢。”他望着我的眉眼,思绪又开始飘远。我看着他的脸陡然觉得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想到他那日抵住马车时的孔武有力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武功不错。”
“鞑靼时而入关烧杀抢掠,一直是我大明心腹大患,故此每一个军营男儿都勤学苦练,以安大明天。”
我想了想道:“军营的日子应当很苦吧?”
“心中有惦念,便不觉得苦了。”
我与他之间不过一个圆桌的距离,闻此爽朗的笑道:“你心中的惦念是你阿娘吗?”彼时的我并不知道苏瑾瑄回京后是如何找我的,等到我知道时,思及现在总是怪自己明白的太晚。
“如今辽东各部频繁我国城池,我或许不久后又要回军营了。”苏瑾瑄站了起来:“届时恐怕一两月你就将我忘记了!”
“《滕王阁序》有云,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我是将你忘了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你也应当履历战功,能够居庙堂之高,让圣上为你赐一门好亲事。”我缓缓站起,直视着他,此时的心事再直白不过。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半响后又回过身来:“那是自然,想来有功归来圣上一定会赐我大家闺秀,我那时会想当时怎会眼拙上你们家提亲。”
“想当年太祖皇帝东征西战何等威风,奈何出了王振此等奸臣,土木堡让我朝国力大减,不然,尔等宵小奈我大明若何。”我转移话题,佯装感慨道:“我大明也不知何时能在出一位于谦,扶大厦之将倾,转危难于安顺。”
“你一闺阁女子都能如此想,说明汉人天下,人人都有忧国忧民之心。”苏瑾瑄沉思后笑道:“只是这些朝政大事终不是你我能议论的,我先走了,稍后会让丫鬟带你去嫂嫂那用膳。”
许是万蘋蘋许是知晓了我与苏瑾瑄的谈话,相处之间又多了份疏远之感,我出了苏府直奔长安街,东厂的人到处巡逻,百姓对他们纷纷敬而远之。如今天子沉迷求仙问道,纵容外戚做大,太监专权,锦衣卫东西厂明争暗斗,思及这些我心中莫名凄凉,永乐盛世终究何时能够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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