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与王爷父女还真是心有灵犀,方才王爷也让末将带封信的,也说是寻常信件不方便从通政司走。”徐图接过去,朗声笑道。
雍黎听了眉头微微一扬,也不多问,却见方才远远候着的林轶疾步过来,拱手朝他二人行了礼,道,“王爷请殿下去趟主营,那边似乎出了些事。”
“嗯,我这就过去。”雍黎心下奇怪,却没有多问,与徐图招呼两句,又交代侍从好生安排了,方与林轶离开。
在路上雍黎已经听林轶大概说了主营那边的事。平皋璟王军的防卫素来森严,内部保密也颇为周全,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敢正大光明地在营地周围闲逛,即便想要暗中潜进探秘一二的,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但今日在主营周围却抓到了两个人,行迹鬼祟,说是山里的猎户,出来打猎迷了路误闯进来的。雍黎嗤之以鼻,这样的鬼话也说得出来?
“王爷审了,那两人嘴硬得很,不过后来一人无意间透露,似乎是定安那边的。”
林轶引雍黎进了主营较偏的一处院子,院子门口守了四个士兵,待进了院子里面又有十来个全副甲胄的士兵。守在房间门口的一人见雍黎来了,忙取出钥匙开门,一连开了三道门,方出现一处暗室。
暗室往地下延伸,每隔十来步便点着一盏油灯,雍黎踩着石阶下去,不多一会儿便见着灯火通明的地方,出了端坐的雍寒山,还站了十来个人,皆是军中的上层将领。
那几人原本都看着被缠绑在刑架上的两人,见雍黎来了都拱手以军礼相迎,雍黎带着一丝清凉的笑意点点头,朝雍寒山欠了欠身,“父王。”
雍寒山应一声,抬抬手,站在他身侧的一个副将忙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完整地讲了,雍黎安静地听着,目光却停留在刑架上确实是一身猎户装扮的那两人身上,尤其在他们的鞋子上落了落。
待那副将说完,雍黎见地上似乎有些血迹,积血里隐约还有两颗什么东西,她指指地上问,“这是什么?”
“这些都是死士的手段,行事之前在身上藏了毒药,一击不成吞药自杀。”雍寒山解释道。
雍黎一笑,她自然知道这个,只是觉得不知是这两个人太蠢还是他们的主子太蠢,既伪装了猎户,又何必多此一举藏着毒药,不是刻意暴露行迹?
她这般笑着,不顾林轶的阻止,便笼着袖子慢慢走近那两人,在三步之外停住,淡淡开口问,“你们从定安来?你们主子是谁?”
那两人看着这般轻飘飘走过来的女子,对上她的目光,只觉得满心生了凉意,左边身形微瘦的那人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们真是山中的猎户啊,那药是毒猎物的。”
那人话音方落,雍黎一笑转身,道,“西川,沛州。”
她这几个字在安静的地室里尤其落地有声,身后两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掩在目光深处的惊恐慢慢流露出来。
雍黎似乎完全没有注意那些神色各异的将领们探寻的目光,缓缓道,“更具体一点,应该是沛州东北方向,与熙州交界的丘陵。”
方才听他们开口的第一句话,她就知道这两人不是从定安来,尽管定安官话说得再像再流畅,她还是从语句转圜之处听出了一丝属于偏北地区的方正。
而她走近那两人,闻到那两人身上明显的汗味,比寻常人大量出汗后的气味更带着一丝酸浊,她有此猜出这两人从西川沛州来。沛州地势水文特殊,湿气较重,那里的人为祛体内湿气,喜欢在吃食中加上大量当地特产的花椒,这种花椒长期吃了便容易出汗,而且汗气酸浊。
至于她确定是沛州与熙州交界的丘陵,则是因为,那两人鞋子上沾的一点黄白色的胶质。那是沛州那处丘陵特产的一种秋足草的汁液,行走时一不小心沾上,便是用水也洗不掉。
“西川?果然如此。”雍黎的一番佐证,确定了雍寒山之前的猜想,心下已有打算,他站起来,不甚在意地交代,“这两人不必审了,杀了吧。”
雍黎没说话,目光却在地上的两颗丸药上停了许久,她随手从桌案上拿了张纸,将那两颗药包起,拿在手上看了看。
忽道,“等等,这药有些奇怪。”
雍寒山接过一看,果然,这药丸擦干净后外表纹理如同打磨后青檀木,质地比之一般丸药的松散要坚硬许多。雍寒山看了片刻,突然目光一凝,似乎想起什么,他将那两棵丸药收好,拉过雍黎道,“这毒药似乎在哪里见过,你随我回府看看。”番薯fansh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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