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差不多了，赵年年起身，跟阎白告别，“那我先回宿舍了？你自己出去喔？”
阎白还在收拾餐具，“嗯，再见。”
高三要求是全部要住宿，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阎白身份特殊，算是插班生了，她没有床位，也没有校服，校方的意思是等她军训回来，校内新生安排也差不多了，到时候给她再安排宿舍，和高一的一起订校服，这期间阎白还是要住校外的。
她目送赵年年离开了食堂，再去把脏的两套餐具归纳好，塞上了耳机，垂着头走。
门卫大爷已经认得这个长得像初中生的小孩了，靠着传达室的窗口笑眯眯地递给阎白两个橘子，“放学啦？吃饭没呀？”
两个橘子梗连着叶子，冰凉冰凉的，阎白扯下耳机，双手接过来，垂着眼回答：“吃过了，谢谢大叔。”
门卫大爷五六十岁了，阎白长得幼齿，他自认都能当她爷爷了，被叫做大叔还蛮高兴，又笑眯眯地摆手，“回家去吧，路上小心。”
阎白拎着橘子的叶子，慢悠悠走出校门口，正看见一个妇女推着小电瓶慢慢走过来。
两个人刚要对上目光，阎白迅速别开脸，两人擦肩而过。
门卫大爷又开始打招呼，“哎哟，妹子，现在才回来呀？挺忙吧。”
“哎，是挺忙，”妇女又回头看看阎白，“……我们学校的？这个天气这女娃怎么还穿长袖呢。”
门卫大爷早就习惯了当代年轻人的标新立异，“高三新来的小孩儿，长得像年画上的娃娃，我孙女要是这么讨喜就好了，小年轻嘛，咱们都一把老骨头了，不懂。”
八月份的最后一天，天气热得像蒸笼，妇女早已满头大汗，门卫大爷尚且穿着背心大裤衩，不敢离开风扇吹风的范围，而阎白却穿着一件灰绿色的针织衫。
高领，有一大片刺绣图案，袖子很长很宽。
除了小车之外，校内是不允许骑车的，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骑的是小电瓶还是自行车，进校之前都要下车推着走，妇女一边推小电瓶进校门，一边用袖子擦汗，“哎哟，看着我就热。”
阎白重新戴上耳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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