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两个字,是江湖人最不愿听到的字眼之一,不论你要做什么,只要听到有人对你说出这两个字,就难免要节外生枝了。
风魂的一生,听过不少不愿听到的话,“且慢”自然是听过许多次的,与此同时,他也记得每个说这两个字的人都是如何在片刻之后倒在他的剑下,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冲动的少年了,他时常劝自己年纪大了就该稳重一些。
所以这次听到“且慢”,风魂并没有立刻出手,他似乎到此时此刻才看到桌上坐着的三个老僧,头也不回,道:“有事?”
坐在桌子西侧的长须僧人冷冷道:“有事。”
风魂的语声更低也更刺耳,道:“何事?”
长须僧人眼睛一眨不眨,道:“你,该死了。”
风魂道:“你想替她打抱不平?”
长须僧人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风魂道:“此事,与你无关。”
长须僧人腾出抱着美人的手,抬起刚刚被风魂溅到茶水的袖子,道:“与我有关。”
风魂看了一眼,轻蔑道:“有关又如何?”
长须僧人道:“你,该死。”
风魂握住剑鞘的手已经捏紧,剑未出鞘,已经隐隐发出龙吟。
长须僧人对面的长眉僧人突然道:“师兄,你又想杀人?”
长须僧人面不改色,道:“他不是人。”
风魂道:“我本就不是人,我是鬼,是鬼剑。”
长须僧人道:“错。你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鬼剑,你只是一条野狗,一条乱跳的野狗。杀一条野狗,算不得杀人,也算不得杀生。”
长眉僧人道:“二师兄越来越会说话了,我看,这的确只是一条野狗。”
风魂左手握剑鞘,右手已放在剑柄上,低喝一声,剑气呼之欲出,只见白光一闪,风魂已使出全力,他很自信,只要被他剑尖触及,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立刻被戳出一个洞来,剑势越近,他的把握就越大。
那长须僧人却依然稳如泰山坐定,直到剑尖及胸,抱着美人的手才终于翻飞而出,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他身上所穿的袈裟已随势而出,像一张泼天的大网,不偏不倚包住了风魂的剑,最后竟兀自盖到了风魂的头顶,仅仅只是一件袈裟,风魂竟毫无招架之力,只听“啪”的一声风魂的鬼剑已被压断,接着又是“啊”的一声惨叫,风魂已被袈裟压到了地上,摊成了一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骨骼筋脉,已全部断裂,他居然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招毙命。众人不禁呆住,站在一旁的绿衣女子看着这瘫软的尸体,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唏嘘。
长须僧人看了一眼,叹道:“可惜,我本来只想杀人的,剑却断了。”
长眉僧人道:“二师兄使出五成功力,已足够要他的命,若你真的惜剑,又何必用八成功力?”
长须僧人道:“我多年未出手,出手已经把握不准,还是可惜了这柄剑。”
另外一个迟迟未说话的白胡子僧人突然道:“不必可惜,此人并非鬼剑风魂。”
长须僧人道:“他是假冒的?”
白胡子僧人道:“真正的风魂,至少能在你手下使出二十招。”
长须僧人哼声道:“未必。”
长眉僧人道:“原来不是风魂,那他连野狗都不如。罪过,为了这野狗都不如的东西,我们已扰了绣归楼的清净。”
长须僧人道:“说的是。我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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