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喧嚣很快就归于平静,擂台下的喧嚣或许才刚刚开始。
仇恨能使一个人变得无比坚强,也能使一个人变得不堪一击,有的人卧薪尝胆数十载只为了有朝一日大仇得报,有的人逃避现实日日买醉被恐惧奴役了一生。
宁问的仇恨算是被化解了,可接下来的余生又要如何渡过?白翁威震八方却在晚年名声扫地,他的余生又该如何渡过?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擂台前的众人也根本就毫不在意,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眼中能看到的,也只有下一个上场的打擂人。
袁纾望了望擂台四周,看到了许多昨日宴会上的熟脸孔,袁纡也正揽着清欢远远地瞧向自己。袁纾知道袁纡已和洪艳艳谈好了上台打擂的条件,那五十万两赌注便是这洪艳艳所投,她们声称能让袁纡拿到兰川的擂主之位,而袁纡只需要为她们上场,掩人耳目。
袁纾何尝不知道,那六姐妹正是看中了袁纡纨绔子弟的形象,他引人注目却查无此人,可不就是个最好的替死鬼?她们如此复杂行事,不过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一笔天价的彩头,而所有的危险和争议,都将由袁纡一力承担。可袁纾还是想不通,为何她们六姐妹千挑万选之下,看中的人居然会是袁纡,另一方面,她们又如何保证袁纡一定就能拿到这个擂主。
袁纾心中担忧,看袁纡的脸色,却还是神气十足,似乎并没有上去打擂台的打算,这一场又会是什么人呢?
很快,袁纾就看到了下一个出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冷若冰霜的醉仙潭玉女冷无月。
冷无月刚站到擂台中央,擂台下便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她冰冷的美丽容颜却不为所动,提着手中长剑自报家门道:“在下醉仙潭冷无月。”
台下有人道:“你们有人上去么?”
“哪个男人会跟女人打?赢了也不光彩。”
又有人道:“这冷无月长得这么漂亮,为何要舞刀弄枪,我看,不如找个富贵老爷嫁了,岂不比现在安稳十倍。”
“找什么富贵老爷?找我便是,看我上台去,打败了她,直接背回家成亲去也。”
污秽言语不绝于耳,冷无月听在耳中,脸上已现怒色,举止却还如冰山一般一动不动,袁纾也听得有些生气,道:“这些人在胡说些什么?难道女子就不能涉足擂台么?”
袁纷道:“这倒不是,我看,还是因为这冷无月容貌生得漂亮的缘故。”
袁纾道:“漂亮女子便不能上擂台么?”
袁纷道:“你当真以为他们是不屑于跟冷无月打么?其实,冷无月的月光剑可算是独步江湖,他们这些人对冷无月怕得很,根本就不敢上台去接冷无月的一剑。”
袁纾道:“既然怕冷无月,为何又要如此说她。”
袁纷道:“你生在王宫,对这人性之恶太过生疏,有些人,他们就是始终存着这一份损人不利己的坏心思。冷无月如此容貌,如此功夫,他们很多人平日里连见一面都是难上加难,如今有机会一睹芳容,很多人便存心要看她出丑,说是得不到的记恨也罢,配不上的自卑也好,种种丑陋的心态都化作了这一句句的污言秽语,不过是想作践冷无月来让自己心里更平衡些满足些罢了。”
袁纾道:“你说的,我也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我真替这冷无月生气,若非纡哥哥已经趟进了这擂台的浑水,我必要上台去好好教训那几个大言不惭的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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