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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申果然心肠软了下来,语气也不似刚才凌厉:“你这是什么话,父亲自然最疼玖儿了。”

一把搀扶起了姜玖,连带着对乔氏的态度也好起来:“这事情,总是要有个结果的。”

乔氏见他这么说,便知他是松了口,连连点头。

姜玖也没了刚才的委屈模样,心里越发记恨起姜沅来。

这边闹剧结束,明面上是只有乌雀院的人知晓,可暗地里侯府都知晓了乌雀院里头主母和主君大吵一架,虽不知道是什么内里行情,但都大多听闻风声。

正练着书法的姜沅自然是从露珠这个八卦精的嘴里,知晓了这件事情。

就是不知道内情,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晨时姜沅道库房丢了物件,这午时乌雀院便大吵了一架,这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这最后的不了了之,自然也在姜沅的意料之中。

上辈子有多少次,她被姜玖欺负着,姜申都视而不见,就足以说明姜玖在姜申心里的地位了,如今这个也算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

这般,洁白的宣纸上不注意,留下了一抹刺目的黑点。一圈一圈,从小点晕染成指甲盖大的黑点。

姜沅看着纸上落下的败笔,兀自笑了起来。

原来,这么久了,她还是羡慕。

这夜,姜沅做了一场梦,回到了上辈子刚成亲回门的时候。

那是靖和六年,也是隆冬雪色正盛的时候。裴衡远政务繁忙,她也未通知他,独自回了门。

侯府里灯火重重,不知是因年味正浓,还是她刚成了淮南王世子妃,府里倒是少见的对她嘘寒问暖。

姜申命人为她蒸上了一壶菊花酒。姜沅身子虚,不能多饮酒,却因着姜申突如其来的关照,多喝了几杯。

姜玖本就喜欢与她攀比,见姜申特地为她温了壶酒,出声向姜申撒娇道:“父亲,玖儿也想喝。”

姜申却拒绝了她,劝诫道:“你不能喝,去年喝了一杯,就寻了大夫。还是多吃些菜,莫要贪嘴。”

说完,姜申又对着姜沅说道:“沅姐儿这菊花酒年前进贡的,味道醇厚清冽,多酌些。”

姜沅笑着应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入喉,灼烧着五脏六腑,酒里的清冽她一分也未尝到,倒是多了几分苦涩。

一杯接一杯,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酒席过半,她的意识不再清明,朦胧间,还想继续将杯盏往嘴里送。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挡住,从手里夺走了杯盏。

她晕晕乎乎地抬起头,那人穿着一袭青色长袍,面庞煞是好看,周身似是结着冰般,拂面清冷气息,面上没什么表情,可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怒气,这般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

不是裴衡远,又是谁?

“不会喝酒,为何要勉强自己。”裴衡远声线质地如冷冰,听不出起伏,此时倒是多了几分未曾有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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