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你……你还不快撒开他的手!”
季敏和天下其他的爹娘别无二致,遇上这样的事,她并不会认为是女儿的错,只会觉得是裴衡远带坏了她的女儿,可不就是嘛!普通的锦衣卫就已经臭名远播了,裴衡远他还不是普通的锦衣卫,那就是个坏胚子的头儿,可见得这能有多坏了,就是那种杀人不见血的!
姜沅没有听话地放开裴衡远的手,只是有些呆愣地看着季敏,而后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了季敏手里牵着的元宝身上,“这……就是小弟吧,长得真好。娘,我想你们了,特别想。但……您别担心我,我现在过得很好,这是我夫君,他姓裴,名衡远,外头的人都说他不是好人,但他待我真的很好。”
听到姜沅说他不是好人的时候,裴衡远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
姜沅的这一番话在季敏听来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之间,季敏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元宝毕竟是个孩子,率真得很,听到姐姐说想他,还是特别想的那种,他笑得甜滋滋的,也迅速回了一句,“姐姐,宝宝也想你,特别想。”一边说,一边还扭了扭他那已经不算小的身板。
在元宝说话之际,姜沅看到他们身后落下了今晨的第一缕晨曦,本是极美的景致,姜沅却突然紧张了起来,她紧紧地抓住了裴衡远的手,“夫君,你快,去把门和窗都关好!别透一丝光!”
说罢,她的眸中已经湿润一片,“夫君,那儿……我娘牵着我弟弟来看我们了。我想多留他们一会儿。”
其实从姜沅醒来那一刻开始,裴衡远就一直没觉得她对劲过,只是这样的姜沅才是他熟悉的,也是他盼着的,所以他一直都顺其自然。但或早或晚,只要是现实,总是要面对的。
“我看到了。”裴衡远斟酌了一下,说了这么四个字。
无疑,姜沅是惊讶的,甚至有些小欢喜,“夫君你也能看见他们?我就说过了吧,我娘她,只要是我认可的,她也一定能认可。他们能让你看见他们,也就是说,他们也把你当做一家人了。”
“沅沅,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你……你是病糊涂了吗?”
元宝一早就听娘亲说姐姐生了病,进了屋之后,他那很尖的鼻子也闻到了他特别不喜欢的药味,这会儿听娘亲说姐姐病糊涂了,特别心疼姐姐的元宝放开了季敏的手,小碎步跑到了姜沅跟前,哼哧哼哧地就努力地往榻上爬,想要给姜沅呼呼,让她的病快点儿好起来。
直到脸上传来热气,腰腹感觉到重量,姜沅都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她娘和她弟弟都已经……
“……原来是梦啊!”姜沅自顾自地说着,边说还边点头,而后重新闭上了眼睛,但想要顺利躺下并不太容易,因为元宝实在不轻。
“沅沅,你多大了?”裴衡远的一个突兀的问题,让姜沅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姜沅突然哭了,哭得很厉害,“娘,不是女儿不孝顺,不想替您守孝,但您去了之后,小弟也……女儿一个人在这世上,实在是太孤单了,女儿想要有个家,衡远他真的很好,女儿怕,怕要是错过了他,女儿会后悔一辈子,所以……”
季敏再不纠结姜沅的手是不是还紧紧地和裴衡远的交握在一块儿了,她只是转头就往屋外跑去,她要去找大夫,给女儿好好看看,看看她这究竟是得了什么毛病,怎么就能这么语无伦次的呢?
见季敏转身就要往屋外去,姜沅急了,大喊一声,‘娘,不要!’直接弹坐了起来,给元宝直接弹塌尾去了,元宝还觉得挺有意思,笑得咯咯咯的。
姜沅以为,她娘见光的一瞬间便会灰飞烟灭,但她不仅没事儿,还把刚休息没有多久的老大夫重新弄了起来。被硬拖过来的老大夫眼底皆是青黑之色,看着精神抖擞的裴衡远,只能暗叹岁月不饶人。想当年,他几天几夜不睡也能健步如飞,一个哈欠都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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