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现在的姜家并不是姜沅记忆中的那一个,她应当是不熟悉的,但姜沅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沅沅,你过来坐下。”
姜沅正在研究院子里头的葡萄藤,身后传来了季敏的声音,她才一回头,便有些忍不住笑意,因为一本正经地坐在石凳上的元宝实在是太可爱了。
但季敏面上的肃容让姜沅很快收敛了笑意,端正地坐在了季敏对面。
“沅沅,娘不管之前那些个锦衣卫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但他们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今年九月才满十五,本来……娘倒是替你说好了一门婚事的,是梨花巷的何家嫡次子,咱们说好了的,等你及笄之后,他们就上门来提亲的,却不想你爹偏偏在这个当口出了事了。”
“爹?”在见到季敏和元宝之后,姜沅不是没有想到过姜荣贵的,但她所愿,一直是娘和元宝的安好,至于她爹,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有也好,没有也罢,他们的日子都是能过的。只要有夫君护着,任谁都是不能欺负他们一家人的。
“你爹他不知为何,被关进了诏狱之中。”至于‘程贤兄’的事,季敏并不愿提及,因为那代表着她的愚蠢,也应当是姜沅的心结所在。女儿能忘记那血腥的一幕,是她愿意看见的,但她不愿意看见的,是女儿因为她的愚蠢和她爹的连累,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裴衡远那样朝不保夕的人。
“所以……咱们去求衡远帮忙么?”众所周知,诏狱是锦衣卫的天下,那是个进去容易出来难的地方,如果找不到门路的话,便只能准备收尸了。
“不许叫他的名字,要尊称他‘裴大人’!”
姜沅扁了扁嘴,她偶尔也叫夫君‘裴大人’的,但也不过是因为有意思。
“裴大人他,答应帮忙了吧?娘您放心,只要他答应了的事,他是一定会做到的。”
听得出姜沅话中对于裴衡远的推崇和信赖,季敏心有不快,“他确实答应了,但他也提出了相应的条件的。”言下之意,裴衡远不是白帮忙的。
“裴大人他……提了什么条件?”应该不是要银子,衡远他最不缺银子了。
“还能是什么?他用你的婚事相要挟,你不同意嫁给他,他就不肯救你爹。”
“啊?”姜沅面上一片惊喜之色,惊只是一闪而过,喜却是真心实意的。
“你……你这是还巴不得不成?他有什么好的?名声不好也便罢了,年纪还比你大那么多。还……挟恩图报!你都是快定亲的人了,他还这么横插一杠!”
说裴衡远不好的人实在太多,别人说的姜沅都能听而不闻,但当说这话的是她娘的时候,姜沅就有些不乐意了,“娘,敬……裴大人不是您以为的那般不好,他……您说他不好,那您觉得谁好?何家的那位公子吗?那么女儿问您,爹入了诏狱这事,您与何家人说过吗?他们听闻之后,可曾愿意伸出援手?”
“……何家毕竟是商户,哪里敢与锦衣卫打交道?”
“也就是不肯帮忙了?不是女儿逆您的意思,但如果真的要女儿择一人出嫁的话,那么女儿选择的必然是能在咱们家受难之际愿意伸出援手的人。至于何家,只能同甘不能共苦,这样的亲事不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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