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听任潜语气急促,以为他也和他们一样,特别好奇裴衡远究竟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有些小得意地道,“听说裴同知一大早就带人去了城东呢!那架势,要不是他们还带着好些东西,旁人只怕都要以为他们是要去城东抄家……”
好容易逮住了和上峰攀谈的机会,那人只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把事儿详详细细地说给任潜听,但任潜除了打人板子,从来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主儿,只径直问了句,“那户人家是姓姜的吗?”
“您怎么知道?!”
“呵!”还能怎么知道,他这刚‘奉命’给裴同知未来岳父给好打了一顿呗。
任潜按了按手中散发着浓重铜臭味的银票,只觉得有些对不起兄弟,裴衡远照顾他生意,他却在他大喜的日子给他添堵。想也知道,他这前脚提亲成功,后脚姜荣贵就血淋淋地被送回去,会是怎样的尴尬场景。
现在就只盼着,对方瞧上裴衡远的家世、人品、官职、相貌……他一上门,就忙不迭地同意婚事了。
“确定人还在宅子里头吗?”
虽然很想第一时间看戏,但赵同知深知这执行杖刑是个耗费时间的事,所以只让手下盯着姜宅,他则踩着点儿姗姗而至。
“在!”
“这门口堵着的,什么玩意儿?”
赵同知除了关注裴衡远之外,关注最多的还是林枫,至于萧飒和杜航,跟在裴衡远身边的时间并未长到赵同知觉得需要关注的地步,所以此刻他才有此一问。
“是大雁,是裴同知带来的聘礼。”
“嗤,咱们裴同知这是替未来岳父收拾烂摊子收拾到缺银子了吗?可惜啊,经过今天这一顿好打,他这位未来岳父只怕瞧不上既护不住他,又缺银子的裴大人了吧。”
“大人说的是。”
“去看看,他们到了没有。”
任潜是个比较低调的人,他的属下大多很稳重,属于闷声发大财的一挂人。就像敲门这样的事,让他们来做的话,会如打板子一样,掐准力度和节奏。
向来横行、嚣张的锦衣卫敲门就不怎么客气了,抄家抄习惯了,敲门的力道和拆门没太大区别。
门被拍得啪啪响,好像随时会直接躺在地上一般,林枫轻抚额头,觉得以杜航的性子,还真的能做出这般缺心眼的事。心里替他捏了一般汗,林枫口中大声应着‘来了’,伸手去拉门闩。就怕再迟点儿,他们不仅要给姜家换牌匾,还要顺道给姜家换大门。
门一打开,一股子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林枫蹙了蹙眉,看了眼避到了一旁的杜航,随后,他看到了趴在门板上的,一看就似被打得不轻的姜荣贵。虽然有些不敬,但他还是暗道了一声晦气。大人提亲本是大喜,这沾了血可不就不吉利了吗?更何况,还把人安置在死人才会躺的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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