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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得如此了。”段正严只得又躺下。

塔布仁吉受伤颇重,骑不得马,于是找了辆马车,三人匆匆赶去桑吉家。

到了桑吉家,三人连忙进去,发现桑吉母亲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呜呜呜……塔布,仁波切……阿妈……她,她,她……”

桑吉见到塔布仁吉进来后,扑上前大哭起来,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了。

仔细看了看桑吉母亲,塔布仁吉摇了摇头,懊恼地站在一边。

桑吉母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房顶,显然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因果啊,报应啊,这是佛祖、湖神在惩罚我们啊。”桑吉母亲说道:“桑吉,你过来。”

桑吉连忙爬到母亲身边,母亲抓住他的手说道:“这件事藏在我和你阿爸心里几十年了,本不想告诉任何人,可是报应来了,惩罚来了,你阿爸走了,我也快走了,只能告诉你,你要答应我,这辈子永远守着圣湖,替我和你阿爸赎罪。”

桑吉连连点头,早已是泣不成声。

桑吉母亲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件往事。

很久以前,多玛草原上有两家人,他们是十分要好的朋友,经常将毡房搭在一起,一起牧羊,一起采药,一起生活,后来他们又一起有了孩子,孩子出生前,两家人约定,若是同性则结为兄弟姐妹,若是异性则结为夫妻。

孩子出生了,先出生的是男孩,后出生的是女孩,两家便定下了娃娃亲。

男孩和女孩慢慢长大,男孩变成了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女孩变成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

两人成了婚,离开了父母,独自生活。

城里有一户很富有的人家,主人叫奴古巴。

夫妇二人相约来到城里,男的为奴古巴家牧羊,女的为奴古巴家洗衣做饭。

干了很久,两人攒下了一笔钱,打算再过一段时间能买些羊羔,置办些家当,便离开城里,过自己的日子去。

那天早上,小伙依旧早早的出门牧羊去了,直到傍晚才赶着羊群回到城里,他每天最高兴地是便是放羊回来,看到妻子在门外等他,可是今天他却没看到妻子,他心中有些不安,刚走到门前,便听到从房里传出阵阵哭泣声,他大惊,连忙冲了进去。

屋子里,妻子衣冠不整,嘴角流着血,右手拿着剪子正用力地割着自己的左手手腕。

看到丈夫回来,妻子哭得越发大声,右手越发用力,越发快的割着手腕。

丈夫冲上前,一把夺过妻子手中的剪刀,一声不吭地抱住她。

妻子大哭着,直到哭不动了,才哽咽着告诉丈夫,自己被奴古巴老爷强暴了,说完又是大哭起来。

丈夫一声不吭,处理好妻子的伤口,安慰她睡下。

妻子恍恍惚惚睡了过去,直到半夜突然惊醒,她惊恐地发现丈夫不见了,哭泣着打开门走了出去,竟发现丈夫拿着柴刀已将奴古巴砍死在院子里。

她哭着跑向丈夫,抱着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傻,要知道在当时,农奴杀死主家,是要祸及三族的。

两人不愿牵连家人,便商量将奴古巴的尸体丢进城外的圣湖中。

圣湖,那是吐蕃人心中的女神,极其神圣,不可侵犯,不可玷污,若是将奴古巴的尸体丢进圣湖中,那不会有人想得到,也不会有人去那里寻找,两人背着奴古巴的尸体,趁着夜色来到圣湖边,在祷告了好长时间,祈求女神的原谅后,两人将尸体抛进了圣湖。

往后几天,两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依旧男的牧羊,女的打杂,期间有很多人来调查,但却什么也没发现,也怀疑过他二人,但却苦于没证据,也找不到奴古巴,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很久,两人离开了城里,因为心中对圣湖女神的愧疚,还有害怕奴古巴的尸体被人发现,两人便来到了圣湖边,搭了个毡房一直守着,这一守,便守了几十年,为救赎自己的心灵,他们四处行善,救人积德,周围的人看他们守护着圣湖,还乐善好施,对他们也是多有照顾,也许是圣湖女神可怜他俩,守湖期间,他俩有了孩子,买了羊羔,置办了家业,日子竟然一天天过得好了起来。

“可是,因果啊,我早该想到的,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女神和佛祖的原谅,到底是把你阿爸害了啊。”桑吉的母亲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那双空洞的双眼中流下了两行血泪,去世了。

桑吉撕心裂肺地哭着。

一旁的几人也是唏嘘不已。

塔布仁吉走上前去,拍了拍桑吉说道:“你阿妈和阿爸,都是好人,佛祖会原谅他们的,他们会往生极乐的。”

塔布仁吉为桑吉母亲念了中阴解脱经,为她做了一系列法事将她超度。

“桑吉,亡人已亡,你不要太过悲伤,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要是太阳落了山,恐怕你母亲也会变成弱郎。”

说完,塔布仁吉示意桑吉将他母亲的尸体抬到空地上,放在他父亲旁边。

“桑吉,你跪下,事情紧急,顾不得太多了,就在这儿吧。”塔布仁吉手里拿着一把写满经文的砍刀对毛羽和张庆之讲道:“毛卓波、张卓波你们走远一些,等会儿煞气太重,对你们不好。”

他俩立刻远远走去,直到看不清塔布仁吉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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