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峰接过他递来的玉溪烟,低头点燃,不解的问:“送钱?送什么钱?”
“呐,这里有一千块钱,你从哪进的菜,带我去一趟,事成后,再给你一千,怎么样?”张豪从裤兜里摸出十张红票子,在手中拍的哗哗作响。
郑云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差点呛到自己:“不是,我说张哥,您咋就确定我是从哪进的,而不是我自己种的呢?”
“开什么玩笑,就凭你?还自己种菜,你可拉倒吧,说正经的,大不了,我给你五千,事成后,再给你五千,一共给你一万,怎样?”张豪大手一挥,显然这是他的底线了。
郑云峰摇摇头:“不好意思张哥,不是我不带你去,是真的,这菜是我老家的亲戚种的,我不太方便带你去,抱歉了,不过我可以9折卖你,每天都有货的。”
张豪一听,那一脸的横肉猛的挤到一起,整个大饼脸都阴了下来:“郑云峰,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底细啊?”
猛的把手中半截烟甩在地上,张豪阴沉道:“你在学校里得罪了人,让人整出了校门。连出来租个房,都租不成。老村的那些老东西没人敢租给你,新村的楼房你租不起,所以你才跑到这里来卖菜,怎么着,你真以为我张豪还摸不清你这点底子?”
郑云峰呵呵一声:“您说的对,我一穷学生,这点底子确实不抗打听,但这又如何,我一不偷二不抢,租的这个卖菜摊位,我可是交了半年的钱,合同都按了手印,怎么,你还能把我赶走不成?”
张豪嘿嘿一笑:“你还真说对了,这市场的管理处主任,就是我们村的村长,跟我是一家子的,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的租金明天就能加倍还给你,照样让你没地儿住,也没法再卖菜了,所以,我劝你放聪明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郑云峰也懒得再跟他瞎扯,同样把烟甩在地上:“那你就试试,说的好像我离了你们这市场就活不下去似的,整个烟海市几十个市场,我还真不信你张豪能只手遮天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滚。”
“你,好,好你个臭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给我等着。”扔下句狠话,张豪一甩门走了。
被他这一闹,郑云峰也再没了心情继续睡下去。
“这就被人盯上了,我这霉运还真是旺呐,不过无所谓,真离了这儿,老子照样能活的潇洒,我还怕你个棒槌了。”
想通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郑云峰正想舀水洗刷,却见一个身穿深蓝外套的青年快步跑来,隔老远就叫着自己的名字。
“峰哥,峰哥,不,不好,不好了。”
来人白白净净的,身高一米七多,一头齐刘海掩不住他那张满是书卷气的脸。
尤其是脸上那副一看就度数很高的玳瑁框眼镜,就差脑门上写着书呆子三字了。
“眼镜儿,你怎么大清早跑来了,什么不好了,过来过来,我这有好吃的,你坐会儿我下面咱哥俩一起吃点。”
这小伙叫严京,是郑云峰以前的同桌兼班里学习委员,一直为郑云峰的事鸣不平,但他也是孤掌难鸣,一个人真解决不了什么。
“是,是这样的,我刚刚起来去打早饭。听隔壁几个体育系的家伙说,说是要找人,找人过来搞你,好像还说,还是郭,郭老师在张罗这事。”
郑云峰当场就气笑了:“简直MMP啊,刚走个张豪,又来个郭金鹏,我这走的可能不是霉运,而是头顶坐了个衰神吧?”
把严京让进屋坐下,郑云峰一边煮着面,往里扔着菜,一边笑着说:“不用担心,我这摊子估计也干不长了,他们要来搞,就随便搞呗,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天可能就会被人终止合同,被禁止在这卖菜。”
“啊?为什么啊?对了,这是上周的所有课堂笔记,还有两次考试的试卷。”严京打开双肩包,将一摞学习资料放在床上。
然后,他鼻翼耸动起来:“咦,什么味儿?好香,这香菜加西红柿煮泡面,怎么还能出这么香的味道,好诱人啊。”
“嘿,我跟你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菜,洗洗手,一会过来吃。”
结果他们俩这早餐还没吃完,市场管理处的人就来了。
一纸解除合同意见书,外加赔付双倍的现金摆在郑云峰面前。
“小郑啊,你看,我们市场在大学城里面,每天要面临好多部门的检查,尤其是警察经常来查黑恶势力,而你可是有案底的人呐,我们也很为难,所以你这租金我们一分没扣,还双倍奉还,一共一万二,你点点,明天就离开吧,怎样?”
来的人并不是市场管理处的主任,而是一个办公室的老头子,平时夹个包下来收临时摊位的小钱钱,出了名的和事佬加老好人。
郑云峰也不会让他难做,把钱当面点清,在意见书上签字按手印,笑着说:“谢谢您赵大伯,我明天中午走行吗,毕竟还有这么多东西要收拾一下,我还得去找找房子啥的,一天真的很紧张。”
“我理解,我跟上边说说,不行到明天晚上之前吧,反正后天这摊位得倒出来,你看行不?”
等送走了这位满脸苦笑的老头子,严京把碗里的面扒完,凑到郑云峰旁边小声说:“峰哥,这破市场咱也不呆了,我有个好去处,保证没这新村、旧村的什么村民,乱扯关系搞事情,那边要是搞好了,我相信一点不比这差。”
郑云峰正蹲在门口抽闷烟,闻言扭头道:“什么好去处,搞的这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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