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路面走起来真是费劲,又是焦急赶过来,估计后腿裤上沾了不少小泥点。雨天我就不太爱出门,随时必须准备一把雨伞不说,遇到泥泞路,穿的鞋子全都被毁了,而且暴雨之后总是透露出一股悲凉,这种情况下心情都会变得烦躁不安。
还没等我走近,就看到他斜靠在车门边,微弱的红光已经向我提示他在抽烟。看到我过来,他掐灭了手头的烟扔在了地上,还不忘用脚踩了两踩。
“工作汇报完了?”他揶揄道:“没想到你这么怕你姐姐,我印象中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嗯,人嘛,总会慢慢改变的,难道一直原地不动么?你说是吧?”
虽然在夜里,我还是透过路灯的微弱光线看到了他脸上的不自然,他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表情比较凝重,一双眼睛透露出深深的忧伤。雨后的夜晚烦人的蚊子也少了很多,万物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我和他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都没有说话。突然,他把手从口袋拿出,快速把我拥入了怀里,一只手拦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脑勺,紧紧箍着我。而我就这样头靠在他的胸前感受他身体的温度,我明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还是无法推开他……
他的声音从上方轻轻传来,“如果我退婚,你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大学的时候是我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我以为你对我只是感动,我怕自己如果和林楠争,最后会输得一败涂地,我太害怕看到这样的结局,所以连争都没勇气争,你不原谅我是对的。直到后来我知道林楠还是飞往了国外,我才晓得你并没有和他在一起,他说过会为了你留下来的……只是那个时候已经快毕业了,诺大的学校我始终找不到你,我知道你在躲我,你换了电话卡,甚至不让你寝室的朋友告诉我任何有关你的消息,就连最后拍完毕业照,你也是匆匆离开,不进行任何停留……其实我是可以找到你的,只要每天去你宿舍楼下守着,你总会出现的,但我没有勇气,我害怕你讨厌我,恨我,所以我就只能任由你回到你自己的城市。我以为时间会淡化我对你的感情,可是这几年来我无数次会梦到你,梦到你对我说,晓光,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晨晨,我能不能……”
我微微抬头,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王晓光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停止了诉说,放开了我,把我让进了副驾驶座。
这雨来得是及时的,雨滴在我额头的时候让我一下子回归了理性,他是有未婚妻的人,要退婚谈何容易,而且我也不再是年少的自己,不可能靠着一腔热血去谈爱,就算他真退婚了,我们属于不同城市的人,他的父母不会让他为了一个女孩留在别的城市,我更不想为了他漂泊异乡委屈自己。
他进到驾驶座上,“晨晨,我刚说的话是认真的,考虑一下好不好?”说着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我赶紧把手朝右移了下,他的手直接落空了,但他没有收回手,而是任由它半悬在空中,空气一下子停滞,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过了良久,他才收回了手,用力重重地打在方向盘上。
我心里一凝,只能继续沉默。这么时候的雨落在车窗上都没有什么声响,与之前的噼里啪啦的大雨相比实在没有什么可存在性,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才最奇妙。
天更黑了,不过窗外的景物却更加清晰,路灯下的植物表现出勃勃生机来。这个小区是我姐买来给爸妈养老用的,那是她刚当上销售总监的时候,为了买这套房她花掉了全部的积蓄。她说爸妈一辈子挺辛苦的,而且用心照顾了暖暖那么久,应该安享晚年了。当时就是看中了这里的绿化,大面积的花草树木,而且离菜市场和医院也近,之前陪着看了很多楼盘,有的是绿化做的不怎么样,有的是周围生活基础设施还不到位,所以当一看到这个楼盘,姐姐一下子就决定:就在这了。楼层给爸妈选了5楼,这样就算电梯出故障了,他们还可以爬楼梯,而且楼与楼的间距比较大,不用担心会被挡阳光。现在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错,住了这么久,地面上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就连小区外面区域的垃圾箱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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