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飞走近一步,木书棋匕首一横:你再试试我敢不敢;
“怎么会这样?”迟纤梅问。
“怎么会这样?”迟安邦问。
“1948年,父亲捡了一本花名册,按照父亲黑白分明的性格花名册在我父亲手里没呆几天就送上去了,我父母一直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那年的冬天很冷,父亲被悄无声息的抓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母亲熬了半年就死了,那年我11岁,我整天想的是要报仇,怎么报?找谁报?我熬过了最难熬的冬天可夏天也不好过,那年夏天我就在想忘了过往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学好本领去查清事情的经过,可是我又怕真的忘记了报仇,我把我的恨写在纸上,我的委屈,我的恨,我的流浪,我的乞讨·····然后我就给纸条放进了竹筒里挂在房梁上然后几个红薯几个发了牙的土豆是我能带走的全部,等我下山的时候我是真的忘记了我学艺的目的是什么了,就好像我生来就是一个人,即使学了艺我还是饿肚子,镇上大户人家的女儿及笄礼宴客,我就坐在最后的流水席上吃的飞快,我想在别人看见前赶紧多吃些万一有人来赶我也是要吃饱了的,那是我在我的记忆里唯一一次吃撑了的;
即使想起那些年那么难的日子顾新飞的表情和往常没任何变化,但说到及笄的时候明显眼睛柔和了一些。
“母亲说及笄礼过后就可以许人家了,我的及笄礼是镇上办的最热闹的,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顾新飞一个光头不带换坐的吃了三天,开始的时候他只低头吃,他是怕被赶出去吧”
木书棋的声音比往常更低了,这一幕只要回想就会疼。
“最后一天父亲找到他说:小伙子伙食吃的可还习惯?
“挺好的”
“想天天吃吗?”
“怎么个吃法?”
“就这样父亲给我找了一个护卫,很好吃耐性也不是很好的护卫。”淡淡的笑,如果止步在这里也许回忆里就只是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就这样我在木宅有了碗有了床有了主人,木书棋脾气好性子倔,她总是轻言细语的说飞哥,你可以去给我买糖葫芦吗?这时候我只能说好,当然也可以拒绝,但是世间万物她唯爱糖葫芦,这样还真不能拒绝呀,一支糖葫芦她总是吃不完,她总是霸道的噻给我,那时候的木宅谁不说阿飞爱吃糖葫芦呀”
事情如果只到这里顾新飞回想起来的也许不止是饿肚子了,还有木书棋给过的甜。
“妈妈说,顾新飞人很好,想让我和他配良缘,妈妈说,富贵荣华哥哥给就好,我只要许一个可以保护我的人就好,如果有人愿意护着你,那他肯定也会对你很好,我只求我的女儿自在安稳,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对我真的很好很好。”
中药放冷了更苦,木书棋就像喝凉白开一样。
“头发慢慢的长出来了,我及其不习惯,想剃的时候耳边就出现了一个声音,阿飞,你是出家人吗?这脑袋油光发亮的,出家人是不能娶媳妇的吧?调侃的语气是木家大少爷,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过了好久我才懂得比起不能娶媳妇似乎留头发也不是那么的难受了。”
“听说乞巧节去拜拜就会白首不相离,我带着虔诚的心去了,在回程的路上出了意外我们的马车翻了,车夫当场就死了,顾新飞死死的抱着我,我没大碍顾新飞一身伤口,我们找到了一个小破木屋,我们一边等着人来救我们又一边在自救,我学会了用瓦罐煮菜叶汤,我也学会了如果没盐是可以用动物血来代替的,蛇爬过我的脚背我吓的动都不敢动,那一刻我想的是顾新飞没有醒来如果把我咬死了那顾新飞会不会也会死?这种害怕救了我和顾新飞;
迟纤梅死死的握着木书棋的手。
“起先木书棋怎么也想不到她一次一次的糖葫芦会变成改变她人生的起源,后来她知道的时候那表情把我乐的呀;原先的表情是不是乐的迟安邦不知道反正现在的表情很不好。
“你知道她有多傻吗?那蛇爬过她的鞋面她眼泪都吓出来了可就是不敢动,那蛇都是没毒的,就是吓的跳起来被咬了也没事的,她怎么就那么傻了?一边哭一边给我熬野菜汤,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就不把蛇弄来吃了,虽说肉少可总比吃野菜要好吧,太蠢了,苏默蠢死了”
迟安邦看着泪流满面的顾新飞怎么也睡不出话来。
“三天后,我哥哥找到我,破屋子就只有我一个人,昏迷的顾新飞不见了,我第一次看到哥哥不知所措只剩下了哭声,嚎啕大哭,镇上的流言蜚语,把我说的体无完肤,一向温文尔雅的哥哥和别人动手了,他被打的浑身是伤,最后拿起手边的土砖一下一下的拍下,直至土砖变成了土块,而那个人当场死了,我哥哥该是被逼成什么样了才会如此失了心,这么多的事情会是意外吗?我爸爸妈妈熬过了所有的事却熬不过也许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命,我用百年木宅换我哥哥一个活着的机会,我一边和官府交涉一边挂榜招亲,即使名声狼藉那又怎样我木家的女儿怎可能没人揭榜了,哥哥爸爸妈妈离开了,一副药等他们醒来的时候身边剩下的就只有两个家仆了;我在各个关口设了两个人,我就不信我翻不出他的窝,只要顾新飞出来我和他的较量正式开始。”
“木书棋真的很聪明,她安排好了一切事情,就留下了她自己,她恨我毁了她的家她就捣了我的巢,她的家就只剩下了她,她想把我的人一窝端了,可惜…
脖子上的匕首很是精致:木书棋,你父亲该死;
“顾新飞,我父亲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还有皇朝的话你顾家上下九代就死绝了,就允许你们丢东西就不允许别人捡东西呀?捡了东西就要上交的,怪就只能怪哪个缺心眼的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保不住,死是正常的”
一阵风吹来,木棉花的香气木棉花掉下来的花瓣如此的凄美,就像美人血遍地碎。
孙妈突然开口:其实你是可以一起离开的,为什么你不走?
木书棋怔住。
“你是怕顾新飞被抓是不是?即使顾新飞不出来你也是能找打他的,但是你就是想要顾新飞百分之百安全的吧;
很肯定的疑问句,也许是吧;
迟安邦卷着烟丝:其实苏默那时候是可以离开的,她为什么没走?依你对她的了解她会找不到你吗?她只要报了你们的地址你能走出去吗?前些年你们的名声挺响的呀;
顾新飞说:迟哥,你不知道在之后我做了些什么?
“孙妈,迟姐你们回吧,药效来了我睡一下吧。”
苏默躺着床上闭着眼一派平和。
落下的满地木棉花雨看迷了木书棋的眼,而木书棋迷了顾新飞的心智。
一个箭步顾新飞抢了木书棋的匕首,他看不得木书棋一身的红嫁衣。
“来,给哥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鸳鸯戏水?”极痞的语调传进木书棋的耳朵里。
木书棋笑着说:你当是在嫖娼了?你配?
顾新飞死死的捏着木书棋的手腕:我就当一回嫖客又怎样?
木书棋脸色苍白笑容不变:好呀,等我明天去挂牌吧,哦说错了,今天我成亲了明天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说这话真是不要脸了些;
“成亲?有谁会娶你呀
“也许有也说不定哦”
门外车鸣响起“赶巧了不是,顾新飞,扶你小姐出嫁;
“等等,木书棋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刚才是在漏气吗?
这死丫头,还是文化人,这说下来的话就真不带脏的。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