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朝玖笑声一顿,也反应过来,“云睿,我们好像的确耽搁太久了,戌时一刻快到了……”
沈云睿看了眼小黄门,见他急得头上冒汗,也是无奈,“那就走吧。”
其实,他真的很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小娘子,更不想看夜朝玖摘下面纱,谁让她的小娘子这么好看呢?
然而无论如何耽搁,他还是必须赶到陛下亲临恭礼殿之前到场的。小黄门顿时大松口气,脚步更是迅速,走得两侧生风,看得路过的宫女频频侧目。
夜朝玖隐约察觉到背后打量的视线,虽然藏得极好,但她还是感到了一丝怪异。她们看着自己的目光,好奇有之,冷漠有之,不屑有之,甚至还有一丝可怜。
沈云睿当庭聚婚,打了皇室一个大大的嘴巴,自己这个源头必定会让人感到好奇。
皇帝亲自下召唤她进宫侍宴,一有贵妃看重她手艺超凡的缘故,二有她身为沈云睿未婚娘子的缘故,三,怕也是想看看这个让沈云睿拒婚天家的女子到底有何等魅力。
因此在宴会之上,她必定会受到刁难。或是来自于太子一党的官员,或是来自于皇子宗亲,甚至来自于……天子帝王!
想到这里,夜朝玖的眉头不由得皱起了“川”字,但一眨眼,脸上的情绪又渐抚平。
今日是帝王的寿宴,请她到场的人名义上是帝王,她不知感激兴奋,却一脸愁眉,岂不让人置喙攻讦?怕还要牵连沈云睿受人责问。
恭礼殿已近在眼前,这是国宴,文武百官上品阶者都已到场,皇室宗亲皆能亲临,名流外戚也可观礼,若是她出了差错……夜朝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别担心,”沈云睿紧了紧她的手,目不斜视道,“还有为夫。”
夜朝玖抬头,小黄门已经停下,侧立一旁,夜朝玖深吸口气,渐渐平静下来,“嗯。”
她只要谨慎小心,守好礼数,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就算有人找她麻烦,又有何惧?再者说了……她也不是吓大的。
……
百官议论未止,王公贵族却好整以暇,明锋决与明重说话,继刺杀事件之后,明重这位闲散王爷也终于没能清闲下来。
明重自称蠢笨不堪,这皇权复杂搅和不进去,成日家只混迹于三教九流,出了皇族宴会能看到他的身影,别的地方却是半点存在感都无。上年朝堂论政,更是一不小心打了个瞌睡,连上朝的机会都睡没了。
宫廷内外一时闹出多少笑话,他却心宽得很,就连这帝王寿宴,他的眼光都只盯着宫女乱瞧,没个正形。
“二哥,”明锋决无奈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心父皇看到。”
明重收回目光,嘴一撇瞪了他一眼,“你就不知道帮哥哥挡着?”
明锋决:“……”
明振不满地扫了眼两人,本来就不轻松的眉头此刻皱得更紧,明重懒散,无心政事,贪玩好色,自小便被皇后当成反面教材拿在明振面前晃,让他不可学他二弟,不学无术,毫无皇家风范。
“明重,”明振沉声道,“这是父皇的寿宴,你最好收敛着些,别给父皇丢人,失了皇家的体面。”
“体面,体面……”明重颇不以为然,“皇家体不体面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父皇都还没说我什么呢,太子殿下反倒看不惯了?”
明振冷笑,“父皇不过是看你屡教不改失望至极,懒得说你罢了,你却连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真是让人羞与为伍。”
明重微微一笑,“羞与为伍啊?那你回你的东宫啊?站这儿当摆设呢?”
明锋决脸色一变,赶在明振发怒前抢声道:“太子殿下,二哥,戌时已到,近来朝堂吃紧,父皇心情不佳,还是不要在此争执的好。”
明振握拳,“朝堂的事,不用你告诉本宫!”
明重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皇宫中谁人不知他素来不识大体惯了,行差踏错时时有,最喜逍遥快活,更不想去接触权力,是以每每就算与太子冲突皇帝也不怪罪,但明锋决却是步步谨小慎微,尤其在这个关头,更是出不得半点差错。
“好了锋决,”明重掰着他的肩膀,“太子殿下高瞻远瞩,胸怀宽广,为兄不过是酒后失言,想必太子殿下不会在意的,你何必担心呢?”
酒后失言?
明锋决看着他桌面上那干燥的酒杯,嘴角一抽,谎话编的如此不走心,真是没救了。
明重懒洋洋地扩了扩手臂,眼帘一抬,忽然顿住,“……美人。”
美人在皇宫中不在少数,明重可说自小遍阅百花,环肥燕瘦都见过不少,连他都下意识赞了“美人”,那不知该是怎样的姿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明锋决下意识往明重注目之处望去,表情瞬间复杂了起来。
百官之后,正门大道之上,沈云睿正牵着夜朝玖的手缓步而来。夜朝玖一袭苏绣烟红长裙,头上一只珊瑚翠翘,两耳坠着琼玉珰,身姿苗条婀娜,长发垂腰,肤白额腻,在一众灿红之中,显得格外轻灵。
许是为了打招呼,她悄悄向这年瞥了一眼,点了下头,眉宇间天然一段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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