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先生他们就把摊摆上,出货的陆陆续续都赶了过来,那老倔头家扛来一袋半油菜籽,他家也吃不上那么多豆油所以就一半油一半钱那么兑换的。
这回先知是看明白为啥每次都是到村长家了,原来是有歧义的时候,需要村长主持公平,招呼人来换油,看杆秤上的斤两啥的。这个村还挺富,薄皮核桃也收上来不少,还有些黑豆。
下午先知好奇老倔头说的地下坟,合计着青天白日的也没啥吓人的,兀自晃进山里去找。山中雪都积住了,她对这里的山又不熟,其实就算她晃遍这边的山也看不出来哪里被挖过。
但是当她翻过相连的三座山,再不能向前去的时候,她就不开心了!都出来这么远了,总不能在这走不成了吧!她左试右试的也没啥用,还是出不去,这小村子虽然挺富,地也还行,但是跟先家住的村子比不了;
这边是有山有水,但是她更喜欢那边的田地,她还想看播种,看绿色的稻田荡波浪!还想看日升日落下的袅袅炊烟!还有那个大额头的丑娃娃与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她这下更没啥心思找地下坟了!
她回到村长家,天刚擦黑,看见忙着收摊的先生,她忽然又想都走出这么远了,那也许是围绕着先生出不去?这事就得等再上路试一试,心下又觉得放宽了些。
歇在车棚上,看着已是小半车的货物,她又感叹:可算看上去不再空空荡荡。
她独自一个又想起老倔头说的事,忽然想去看看那新房子,这新房张灯结彩,大红喜字的倒是好找,房子是大三间,中间住人的屋里几个半大小伙子和新郎官在炕上瞎胡闹,西边是厨房,东边一间可以做仓房或者做个炕也能住人;
这屋里的家具都是全新的,被褥也都是段子面新做的,锅碗瓢盆,五谷杂粮,一应生活用品十分全和。前后院子都不小,连这篱笆都是新的,新的是啥都干净,就是这房子一直没住人,今天晚上这是婚前压炕来了一帮大小伙子,虽说填了点人气,感觉还是冷清。
次日一大早在新房门前,迎上新娘就响起劈劈啪啪的鞭炮声。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聚在村西,老倔头家的新房子这,几个小孩子在鞭炮的碎渣中找着那些掉下来没有炸开的小鞭。
大人们看着新郎新娘拜完堂,都在席间等着敬酒,敬一份酒收一个红包看着好不快活。
先知凑近新娘的后脑勺看她发间的金钗,这金钗可真不小,大抱花的式样,她还带了一对圆桃形的金耳环,颜色比发钗浅很多,应该是后打的,又去看她的镯子,也都是抱花,跟发钗是一套的,她手上还戴了跟耳环一个成色的金戒指,好家伙这一套行头够有派的。再看看新郎……
就见这新郎笑意不达眼底,似乎这婚是别人逼他结的一般,在这应付着差事,新娘倒是真的开心。
先知又去瞅了两眼别人吃饭喝酒,菜色挺丰盛,可她又吃不到,就跑去看做饭的人,灶边一个五十左右岁的女人对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说:“你男人也去了,都给她,你是不是傻,你们这还得给老两口养老,自己也有孩子,那一个镯子也值不少钱呢。”
“嗨!婶子,那不是好地方出来的,那老爷子他们觉得好,我可是不敢要,她稀罕就都给她吧。”
“你拿到手,一卖,还有啥好不好的,那换油的不就在这,你直接卖给他,你还担心个啥?”
“嘻嘻,婶子,我知道你疼我,我们不说这事了,咱俩在这也吃一口吧,忙一早晨,水米没打牙的,闻着饭菜香,这会饿了。”
俩人盛好饭,没吃几口呢,跑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脸蛋胖乎乎的,带着盖耳朵的长帽子,带绳子的手闷子,身上穿着厚厚的花棉衣棉裤,跑到三十左右岁的女人面前:“妈妈,你看我穿好了,我现在可以出去玩会吗?”
“去吧,别跑远了,中午之前回来”
孩子得到赦令一样欢欣地跑出去,在衣服前边横着的大兜里拿出一只拴着绳子的塑料袋,绳子的这头有一个圈,套在小细手腕上,再带上手闷子,把袋子往天上一扔就呼啦啦的自己跑起来。
先知觉得这个孩子挺有意思,别的孩子都聚一块玩,她就自己,还不知在哪里淘弄的塑料袋当风筝放。
她看着这小背影向村庄的耕地里跑去,想跟着玩一会,念及心动她很快歇在那个塑料袋上,被奔跑的孩子带的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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