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累,就去了半工,回来睡了一觉,这才感觉缓和过来。
“来啦。”她睡醒了之后,接过信封,想要去抽里面的信,结果一下子没抽出来。这下愣了下。往里看。是塞得紧紧地一沓工业票,这工业票都是薄薄的纸张,容易扯破,她把信封扯开,里面有一张信纸写着她的名字,仔细一看,那字写得跟书法字帖似的,看得姚晓渔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开头就是她的名字,钢笔的笔锋尖锐,行云流水的字体:“最近厂里面考核,我已经转成四级工,工资目前略有长进,因此提前把家用寄回,秋冬气转凉”信三两下看完,末了提醒她秋冬自己去县城添置衣服。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一句自己在工厂的情况。
要是换了旁人知道他们是这么相处,肯定心里都有点打鼓,这是结婚呢,不是八百年不上门的亲戚吧。
也是姚晓渔自己对元槐的性格有点了解,所以对他寡言少语的时候也不以为意。元槐在信里半夜纸没写完,末了还夹了几张薄薄的信纸。她一看,就知道他等着自己也写回信。
她抽出来是四十五块钱。想到当时分家才分了个二十多块钱。心里忍不住叹气。这钱放到村里谁家都是一笔巨款了。这人可真老实,工资全部上缴。那信最后一句话,不就是让她自己看着办的意思嘛。秋冬确实要添置厚衣服。不过现在气还没有转凉,她也要规划一番。看能不能找人买点棉花。
她在屋子里找了一支铅笔,然后就着烛光:“家里一切都好。”她写完这句,忍不住就想擦掉,这写的跟丈夫去边关的寡居妇女的开场白一样。看得她有点想笑。但是屋子里没有橡皮擦,她把这句涂黑。然后继续写:“元家一切还好,工作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这时候回想起来,姚晓渔突然觉得她卖工作从头到尾没跟元槐商量,这也不太好。于是她把前因后果交代一通。然后写道:“工作的事情暂时这么办,后面我可能去县城找人学开车。如果可以,我打算找机会应聘司机。”城里招工跟千年等一回差不多。但是有些岗位又比较特殊。
比如司机,她以前听姑奶奶过,七十年代的时候司机特别厉害,因为当时会开车的人少,凤毛菱角。这根汽车少也有关系。不过后来县城慢慢也有电车,出租车。对于司机的需求就变多了。姚晓渔跟张夺芳商量了,准备这周末就去镇上找她那个供销社的亲戚学车,就是学车这笔钱并不少,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办。这几,村里都传遍了姚晓渔把工作给邻一大队的老太太的亲戚家。这时候都议论起来。
红豆收完以后,姚晓渔就开始煮红豆沙。这个之前她上大学的时候带羚饭煲,用电饭堡加破壁机做,不过现在只有砂锅。所以她就直接用砂锅煮,煮了差不多一个半时。然后捣成泥状。这时候煮起来放气之后的红豆有点水。捣碎之后就变成颗粒略微粗糙的泥。
秋种下去后村里农忙的时节也过去了。到处都能看到悠闲的去找零食吃的孩子。他们经过元家的时候,就闻到屋里飘出来的红豆沙的香气。一个个嗦着手指去扒拉墙壁。结果一个孩没站住,就“哎呦”声往后摔倒土坷垃上。疼得龇牙咧嘴。把屋里的姚晓渔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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