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已破,庆功宴也大摆,可宋轶却满脸哀愁。
此次庆功宴上论功行赏,衙门上下诸多衙役皆获得三两纹银的赏钱,张良多得十两纹银,雷付和李崔多得二十两纹银,但等到宋轶领赏之时,那位和蔼可亲的叶大人开心地拍拍自己的小胖手
“宋先生,你的赏银本官已帮你分给了弟兄们,宋先生果然高风亮节,来来来,诸位兄弟,我们敬宋先生一杯!”
宋轶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就听身后那群收了赏银的衙役齐声高呼:“多谢宋先生!”
随后那位善良的叶大人还特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五两碎银,小心翼翼地交到宋轶手上,并认真地说:“宋先生,本案你是最劳苦功高的,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了于你,这是本官自掏腰包作为对你的感谢,莫要嫌少,莫要嫌少!”
宋轶气得直吹自己快冒出来的那几根鼻毛,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而自此,他也终于明白了,尽管自己破案的确有功,但衙门有知县和县尉,这些都是专门破案的人员,所以并无设立专项的奖金,他以后就算再如何立功破案,也无法获得更多经济上的补贴,他以布衣之身靠破案糊口的想法扑街。
庆功宴到最后,宋轶都是满脸小委屈,同时化悲愤为食欲,成为整个宴上唯一一个闷头吃饭,谁都不搭理的人,而在宴席结束之后,他还假装喝醉了酒,倒头便睡,仍旧不搭理任何人,到第二天,一大早直接骑马出城,返回安平村。
还没到安平村,宋轶就远远看见男女老少几十个人堵在村口,他视力不错,一眼就认出来人群中最频频眺望的狄柳氏,宋轶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在等自己,也就拍马而上,等到近前时,急忙下马,牵着马走上去。
这群村民见宋轶回来,都蜂拥而上,可眼前并不是宋轶原本所想的老百姓箪食壶浆迎接解放军叔叔的情形,而是一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口口声声呼喊“恩公”,其中还包括狄柳氏。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宋轶急忙上去相扶,可这些人谁都不肯起来,宋轶没有下跪的习惯,只好到狄柳氏面前,蹲下来询问,“姐,你怎么也闹这出?快起来,快叫大家起来!”
狄柳氏含笑摇头:“这些都是前日被你救下的孩子的亲人,我们打听到你昨日破了案,应该今晨才会回来,因此在此等候,以谢救命之恩!”
“是啊!全赖恩公,我家娃儿才能洗脱冤情,恩公,这一拜你该当收下!来,大家再谢一次恩公!”
众人齐齐叩首:“多谢宋恩公!”
宋轶紧紧咬住了嘴唇,他在现代社会刑侦破案之后,也遇到过许多向他们刑侦队千恩万谢的人,其中不乏有人真的跪在地上磕头,可几十个人当着他的面齐齐一拜,这样的场面他从来没有见过。
宋轶只感觉自己的眼里好像进了沙子,他抬手擦了擦,眼睛确实湿润,却并没有擦出什么沙子。
“大家都起来吧!”宋轶好歹把狄柳氏给扶了起来,这时候,其他人才陆陆续续接连起身。
宋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肌肉怎么会顾自跳动,他面对着众人,压抑住自己翻腾的情绪,许久之后才说:“大家……都回去吧。孩子们本来就是无辜的,即便没有我,他们也一定能平安回家,恩不恩的,其实与我无关。而且,在我原来的家乡,我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是我的职责!或许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这些,不过……”
“宋先生,我听得懂啊!”那位熟悉的三婶从后面走出来,她乐呵地说,“宋先生,你还记得上次我害怕的时候你叫我报警吧?我没忘,从那以后啊,但凡有害怕的事,我就跑去村东头抱那口井,你还别说,抱一会,还真的就不害怕了!”
“原来是这样啊!”一个汉子说,“三婶,这你就不厚道了,如此好的方法,怎么不和大伙分享分享?”
众人哄堂大笑,先前的气氛一概全无,宋轶打心里松了口气。这些古人就是这般淳朴,他们大大咧咧,善良质朴。
“好了,既然三婶懂,大家就都去问三婶吧。时候也不早……好像还是挺早的,那大家就都回去吧,给孩子们弄点早饭什么的,我也回去睡个回笼觉了。”宋轶如释重负,拍着手打着趣,右手拉缰绳,左手顺势去牵狄柳氏的手。
狄柳氏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却不由得伸出手,让宋轶握住了她的柔荑,宋轶在前,丝毫没注意到狄柳氏的变化,他只自然而然地,牵着手、拉着马,从让开的人群中走过,往他在这个时代的家去。
从村口到家,一路很短,宋轶走得很惬意,只是走到大门口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宋轶忽然懵了
他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赤膊着上身,用一条麻绳将一大捆狗尾巴草绑在背上,少年绑绳的手法相当笨拙,却出奇地与某种特殊口味的捆绑游戏极为贴合,如此的少年,竟然在宋轶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正准备开口说几句凌云壮志的道歉话,一抬头,少年也懵了
少年的眼中,那位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将他含辛茹苦养大的母亲,竟然被眼前的男人牵着芊芊细手,而母亲涨红着脸,没有一丝反抗,甚至露出几分娇羞的模样,宛然小鸟依人,一个怀情少女!大龄少女也懵了
大龄少女此时才反应过来,什么王权富贵,什么戒律清规自然与她无关,但她还记得三纲、四维、五伦、六纪,这些德行的字眼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脸红得更深,急忙将手挣脱。
宋轶没反应过来,转头去看狄柳氏,就见狄柳氏紧咬着嘴唇,嗔问:“你做什么?”16k16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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